谭秋的安防级别明显又提高了，季疏缈身边只有隐狼、隐枭轮流跟着，谭秋身边却有一打。
一家火锅店为此临时歇业，安防人员仔细检查了包厢，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才让他们用餐，相邻的几个包厢也都空着，安排了专人看守，门里门外各站了两个身上装备着真家伙的便衣特种兵。
季疏缈想安排他们去旁边包厢吃点火锅，也被他们队长冷硬地拒绝了。
谭秋没骨头似的靠在季玉身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们不会吃的，你别劝了，赶紧让人上菜。”
按规矩来说，隐狼和隐枭都不该和季疏缈一起用餐，以防安防人员和保护对象同时中毒。但他们俩……选择轮流吃，毕竟季家的饭菜太香了。
菜品、奶茶甚至火锅底料，都被一一检查过才送进来。
季疏缈感慨：“你这阵仗，比大领导爷爷的还夸张。”
谭秋盯着还没沸腾的火锅锅底，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大领导没了，还有新的大领导。我要是没了，就没了。”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但季疏缈不知道从何反驳。
谭秋又靠回季玉身上：“这两年，我的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如果人类的大脑有进化的顶点，那一定是我。”
顶点，而不是终点。
季玉捏了捏她的手，没有插话。
季疏缈问起之前的问题，有没有办法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提高到超过平均水平。
谭秋：“理论上很多。”
季疏缈：“那实际上呢？”
谭秋无赖地摊摊手：“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是天生的。”
季疏缈：“……”
火锅汤底终于沸腾，热气与香气缭绕，头顶的空调呼呼地吹。
烫一大块毛肚吃，再猛吸一口奶茶——爽！
谭秋发出猫儿般酣足的声音：“自由的空气，吸一口少一口。”
她们聊着天，季玉就沉默专注地在一旁下菜、捞菜。
季疏缈：“别说这丧气话，你又不是以后都出不来了。”
“我的档案被泄露了。”
谭秋平静地抛出一颗惊雷。
季疏缈：“什么？！”
谭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我的档案都能泄露，你的嘛……还有什么悬念吗？”
季疏缈满脑袋问号：“敌人真在指挥部？”
谭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你以为是句玩笑话？”
难怪，季疏缈心想，难怪在桐桐上一世的记忆里，末世初期的政府会混乱失权。
谭秋：“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你身后那位姐姐送到研究所的定位器，是美军的最新款呢。”
季疏缈举手：“报告，我也想要一打保镖！”
“驳奏。”谭秋素手一挥，“你以为跟着一打保镖是什么好事，为爱鼓掌的时候都会突然冲进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做死在床上。”
专心涮菜的季玉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面红耳赤呼吸困难。
季疏缈挠挠额角：“我还小呢，这话实在少儿不宜。”
谭秋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你上辈子加这辈子，年龄都三张了，害羞你个泡泡茶壶。”
季疏缈扬扬下巴：“哼！谁让我就是萝莉身呢？”
谭秋长叹：“我这次出来，可是不容易。下次见到你，估计你就是半老徐娘身了。”
“这样好的阳光，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季疏缈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
涮毛肚的季玉倏地抬起头，双眼闪烁着见到知音的兴奋光芒：“你也看《甄嬛传》？”
难怪能脱口而出还觉得这么熟悉呢，季疏缈诚挚地点了点头：“看的。”
上辈子看的。
怕话题越扯越远，季疏缈主动提起昆仑山的奇遇，从梦见鲸鱼到瑶池边的疯士兵，再到因为特殊的磁场迷路，险些把小命交待在那。
季疏缈描述得很详细，谭秋一边吃季玉夹的菜一边听，每当季疏缈以为她没在听的时候，又能及时给季疏缈反应。
季疏缈说完，小心试探地问：“你说，如果用科学来解释这些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谭秋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觉得，科学是什么？”
季疏缈努力回想课本上的定义：“是一种系统化、理论化的知识体系，是创造知识的社会活动，同时也是一种社会建制。”
谭秋用更简洁的语言定义：“科学，是人类用自己的认知解读未知。”
谭秋吃累了，叹口气歇歇继续说：“没有人能确定‘认知’是正确的，‘解读’也是正确的。1+1=2是人类自己规定的，如果有一天证实1+1=2不成立的时候，人类的科学体系将成为一片废墟。”
“在怀疑和坚信共存中，人类前赴后继地拓展科学的边界。”
无数的人因为信仰，为了一座随时会倒塌的大厦奉献一生。
季疏缈：“……说这么多，你就是不知道。”
谭秋耸耸肩，坦然道：“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你为什么重生，你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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