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许久未曾见的国师，沈怜青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行了礼，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来找本尊做甚？”
“国师大人。”沈怜青抬起一张莲花带雨的小脸，哭的好不可怜，“求您救救我的夫君。”
雪无霁坐在莲台之上，浅青色的衣裳垂落，绿色的枝叶和粉色的花瓣缠绕着衣裳，银绿色的头发安顺地服在背后，他垂眸，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一道白色的雾气将她托起。
雪无霁从莲台之上下来，沈怜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低头看地上，雪无霁走过来的时候她清晰地看见了他如云纱一般的衣服下的脚。
天。
她这才发现雪无霁竟然不穿鞋子，脚背还特别的白，他的每一根青筋看起来都很像那种精雕细刻的工艺品，以沈怜青极其优秀的视力来看上面还有纹路！
“带我去看看。”
清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沈怜青迅速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乖巧地走在他前面为他带路。
其实未必用得着她带路，这个雪山的什么地方雪无霁不知道？他方圆千里缩地成寸，挥一挥衣袖他就能到达他想要到的地方。
不过雪无霁身份高贵，肯放下身段来看一眼楚扶玉，自然是要人在前面引路的。
雪无霁所在的地方和楚扶玉现在身体在的地方不在同一个地方，沈怜青走路过来花了两盏茶的时间，走路过去依旧要。
路的两侧长了很多翠绿的薄荷，雾气缭绕，看上去像带着清凉的冷香。
这一小段路沈怜青本来想着维持沉默的性格走到底，但雪无霁明显不打算放过她，又提起那个他问了几次都没有结果的问题。
“你是从哪里来的？”
糟糕！
沈怜青低下头纠结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雪无霁本身就高，他的脚是没有踩在地上，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沈怜青脑袋的顶部，她嫁人以后换了种发型。
全部的头发都盘起来，发髻上没有什么首饰，只有几片落下的花瓣，可能过来时太过着急被路上的藤蔓勾住，几缕头发落在脸侧，这张如雪中花树的脸含赧带怯，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
看起来像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可是另一方对于他的话她充耳不闻，毫不害怕他会不会发怒，这看起来她胆子又十分的大了。
“放心。”
雪无霁拂开她头发上的花瓣，淡淡道，“这处天道无法窥伺。”
沈怜青被睫毛遮掩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真的假的？
“国师，我……”
“说真话。”
雪无霁打断她又要说出口的虚假，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他，一张小脸被捏得圆嘟嘟的。
“不说，我就不救你要救的人了。”
沈怜青眼珠子转了一圈，水润润的眸子看着他，“他可是楚扶玉，您真的不救吗？”
呵，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雪无霁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睫羽上落下点微光，“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往后本尊会弄清楚的。”
沈怜青内心松了一口气，又听着他谈起另一件事，“你真的失忆了？身上的空间波动怎么回事？”
“看起来你和其他意外到这里的灵魂不一样，你……可愿意同本尊……”
沈怜青真忍不住捂住他的嘴，怎么这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吗？
她扯了扯他的衣裳，小声道，“国师，我们还是先把楚扶玉救好吧？”
……
救治楚扶玉对于雪无霁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他还要用他来献祭。
他让楚扶玉的属下把他带回去，并告诉他们等到楚扶玉一统天下再过来。
他算过只有气运之女和气运之子携手才能一统天下，等到那时他身旁有佳人在侧，沈怜青看到定会伤心欲绝。
那他拿他自愿地洗涤舍利，她定然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雪山上就只剩下沈怜青和雪无霁两个人，准确地来说只有沈怜青一个是人，雪无霁不是。
身为他认定的徒弟，沈怜青一留下来就被他掐着下巴强行喝下他的心头血，说什么要进行烙印，让他能够在她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感应到她。
他坦言，修仙界有很多危险，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到起码能给她报仇。
要不是这个世界条件不够，他还想让她点魂灯，那是他们那个世界大门派收核心弟子必要做的事情。
雪无霁没有收过弟子，不过他觉得可以学学那些正道。沈怜青被迫喝下他的血液，浑身都烫烫的，脸蛋四肢红透，头顶冒烟。
雪无霁收回思绪，往她脸上淡淡一瞥，睫羽抑制不住下垂。
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个凡人，根本承受不住他血液的力量。
“沈怜青。”
雪无霁唤她，沈怜青强忍着要尖叫出来的声音，颤抖的回答，“国、国师大人……”
“罢了。”
雪无霁掐着她的下巴将她带到自己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精神力探入她识海里帮她梳理。
等到完事，他把人往旁边一扔，冷漠道，“好了，你自己调理一下。”
他也不管人会不会调理，直接走人了。
沈怜青趴在他的莲台上，脸色熏红，指尖颤抖。
救命，谁能告诉她梳理是这样子的，太…太刺激了……
总之。
她就在雪山上当起雪无霁的徒弟，平时听他讲解他的世界里各种修炼基础，不过他本身是妖，他讲解的来来回回就那几句。
沈怜青问了他很多问题，有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最后雪无霁恼羞成怒丢下她自己消失不见了。
沈怜青承担起了自己的衣食住行，还得时不时的给雪无霁放血，毕竟雪无霁曾经尝过她的血液，甘甜可口。
以往碍于高高在上的国师人设，他无法强行要求她主动上供，如今，嗯，沈怜青放血是绝对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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