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仿佛心脏被剜出的痛骤然降临，王默捂住胸口疼的弯下了腰。
意外来得太快，水清漓眼神中的诧异还未来得及完全展开，他伸手想去扶住她，可下一秒，他僵住了。
面前的女孩抬起了脸，在看清他脸的一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同学……你是？”
是全然陌生的眼神。
是水清漓本该熟悉的眼神。
可联想到刚才她口中所说的未来，水清漓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退后了一步，恢复了淡然，“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王默迷茫眨了眨眼，不确定跟着重复了一遍，“走错教室了？”她四处望了望，眼神含上了抱歉，“不好意思，可能真的是我走错了。”
女孩歉意笑了笑，对他礼貌点点头离去。
水清漓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而后将视线缓缓移到了一旁的玫瑰花束上。
“未来吗？”
水清漓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相反，仙境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都有，如果是未来的她意外附身过去的她，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如果未来真的如你所说那样……”
黑色的短发在夕阳的颓靡下褪色成水蓝，精灵耳从黑发中探出，水的精灵显露了一秒钟的本色。
而后，他弯腰拿起那捧玫瑰花束，将它放在鼻下轻嗅，唇角不自觉带上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意，“那我可得好好习惯下你的世界了。”
“不过现在，还是保持距离得为好。”
那些流言，空穴来风，对他倒没什么，但对她倒是有不小的伤害。
为了避免蝴蝶效应影响未来，水清漓还是打算找机会去清除她的记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
……
王默只是疼得弯腰一闭眼的功夫，发现自己又换地方了。
她都没力气去吐槽了。
揉了揉疼得莫名其妙的胸口，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情很烦躁。
“特么的到底要怎么才能醒来！”
一次又一次的梦境转换，王默现在暴躁的只想砍梦公主。
大力抓了抓头发，她刚想接爆粗口，却发现手感不太对。
不是熟悉了的学生时代的长发，而是被盘成了复杂的发髻，王默不信邪又摸了摸，头发上甚至还有冰冷精致的发簪珠翠。
她呼吸开始变调了。
“别是那一天吧……”
王默深呼吸了两下，然后猛地低头——
身上果然是东方世家的传统服饰。
“默默？”东方风芷从奶茶店走出来，一看到自家乖女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
王默缓缓转头，视线落在母亲手上的两杯奶茶，她像是大梦初醒，一把打落奶茶，三两步拉起东方风芷就跑。
东方风芷被这小兔崽子一声招呼不打，宽大的裙摆被风陡然扬起，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她想打这个熊孩子，“兔崽子你要造反啊？！”
一张嘴，风灌了一嘴。
东方风芷立刻闭嘴，她不知道自己乖女在发什么癫，但跟着跑就是了。
一路上风驰电掣，夺走了无数行人的眼球后，王默把自己妈妈拉进了商场的厕所里。
东方风芷瞅着这叛逆女一套行云流水的锁门动作，抽了抽嘴角，“你干什么呢？再内急也不能把我刚买的奶茶给丢了吧？”
王默来不及解释，三两步踩上马桶，还示意妈妈也赶紧学她的动作。
东方风芷：“……”
“你这孩子……”别是中邪了吧？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王默见她迟迟不动，急得赶紧拽她，东方风芷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不正常。
见从厕所下方门缝看不到里面的脚，王默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注意到东方风芷看傻孩子的眼神。
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快五分钟，东方风芷耐心已经告急，她一只脚开始往下探，门突然被大力推了一下。
而后想起一声不耐烦的女声，“谁啊，都进去五分钟了，还不出来？”
东方风芷自然而然以为她们占空位太久，有人想要用厕所，刚想开口，却被王默拉住了衣袖。
她眼中有害怕，几乎是很急迫跟她摇头。
东方风芷的警惕心一下子拔高了。
门外的人怎么知道她们已经进去五分钟了？而且她们这个姿势根本看不到脚，门外却笃定里面肯定有人？
东方风芷不出声了。
门外的人得不到回应，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话，“里面没人，刚才别是看错了吧？”
安静了几秒，门外的人嗯嗯了两声，脚步声渐远，直到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
东方风芷打开了一条缝隙，见整个卫生间没一个人，毫不犹豫打开带着王默离开。
她不确定有没人守株待兔，但坐以待毙必死无疑。
“默默，你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方风芷声音严肃。
王默点头，“我看到跟我们穿得一样的人了。”
这个时候东方世家还没有出世，所谓的汉服也并没有像未来那么风靡，王默不难猜出现在是东方世家的人查到了她们。
可现在她不能说。
此时的她因为好奇翻到了母亲遗留的东方家服饰，而央求母亲周末穿这个出去拍照。
年幼无知的她并不知道这身衣服会给她们带来多大的祸端，她只沉浸在和妈妈拍漂亮的母女照中。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同样和朋友出来玩的文茜在朋友随手拍下的照片认出了她，她或许是出于嘲笑的态度挂上了网络，但就凭借那张只有两人侧脸的照片，给王默带来了杀身之祸。
而这条线索，是未来王默跪下求东方家主给她个死前明白得来的。
又有谁能想到，未来她丧母之痛的起因，仅仅只是因为文茜的一个轻飘飘的转发。
如果不是这个，她的母亲便不会那么早被东方家找上门，也不会因此丧命，更不会造成她被迫跟第五念签下卖身合同。
一切的屈辱，则是发生在现在。
“默默，我们去换衣服。”东方风芷攥紧了王默的手，一边走一边扯下发簪，甚至还能抽空给王默散下头发。
这里是商场，摄像头奇多，如果真是东方家的人，找她基本是分分钟的事情，她决不能让女儿落在那群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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