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边塞,他那身子骨可是受得住?”
“受不住也得受着,他不好好磋磨一番便真要废了!我宁愿他守边卫土死在边疆也好过他在这京城繁华之地,奢靡颓废混成一个废物!”
说到这处赵旭是后悔万分,只是如今赵庭已是成年,树已长歪再扳直都是难了,将他送到边塞去,历练历练也好过在京城惹出事儿来!
他这厢打了赵庭,让御医上了药便送回了安平侯府中,董氏见了赵庭那包裹后肿大几圈儿的头脸,不由的又是恼怒又是心疼,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这般大胆敢打侯爷!”
随在赵庭身后的小太监却是恭身行礼道,
“安平侯夫人,圣上口谕命安平侯自即日起,在府中闭门思过,不得会客,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出入侯府!钦此!”
董氏脸上一白,
“侯爷这伤莫非是圣上……”
圣上为何在这样殴打侯爷?
小太监这厢又命人将皇上的一应赏赐一一抬了进来,
“安平侯夫人,圣上让安平侯夫人好好休养身子,在府中安份养胎陪伴侯爷!”
董氏又惊又怕茫然无措的瞧向赵庭,只可惜这时赵庭只除两眼在外头,脸就已肿得说不出话来,那里能应她。
董氏无奈只得一面将赵庭安置回内室,一面派了人给赵家二老送信。赵老爷子自是知晓这事情的,过来见了赵庭这样儿,这时了是半点儿不心疼他了恨声道,
“打的好!圣上不打,老子自家也要打的!”
赵老夫人却不知是何事,见自家儿子一个头肿比猪头,眉眼鼻嘴都快分不清了,当下便扑上去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这是犯了他那一条的天规了,他要这般下狠心的打你,如今他做了皇帝了,连兄弟也容不下了!他要真还记恨着我们,我……我即刻便进宫去,他要打索性连我这嫡母也一起打了吧!”
说着话便要往府外头跑,董氏在一旁哭得双眼红肿,也附合应道,
“母亲便应该去问一问圣上,都是自家骨肉如何下此狠手!”
赵老爷子见了暴喝一声道,
“够了!”
将自家老妻拉了回来,怒道,
“庭儿有了今日便是你害的,你如今还要去害他,是怕你这儿子活得太久了么!”
赵老夫人跳起脚的骂道,
“老匹夫休要拦我,我便是要进宫去骂一骂那昏君,如何要对自家兄弟下手,有本事便把我母子杀了,让天下人瞧一瞧他赵旭是如何不敬嫡母,不容幼弟的,我瞧他那皇帝位子还能坐稳不……”
“啪……”
赵老爷子抬手一耳光打了过去,立时将自家妻子与一旁的儿媳妇打的懵了!
“你……你……”
赵老爷子怒道,
“陆氏,你若是再闹,便立即给我带了这孽障滚出我赵家,休书一封你自带回去!”
赵老夫人这一下却是真被吓到了,她自嫁入赵家几十年,多年无出,赵老爷子都未曾对她有一句重话,夫妻之间虽是吵吵闹闹,但赵老爷子再是暴怒也未曾当面出过恶言,更不用说动手了。
这一回却是“休书”二字都说出口了,这一巴掌终是将她打清醒了些,回过头去伏在赵庭床边,
“我的儿啊!你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啊!”
“呜呜呜……”
赵庭说不出话来只是哭,却是扯着伤口更加疼了!
赵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
“雍善肯亲手教训庭哥儿,总算还是念了兄弟之情,若是不然以雍善的性子,他只会将事儿丢了给下头人,到时庭哥儿才是真完了!”
说罢将赵庭那心思讲给了妻子听,赵老夫人听也是觉着自家儿子是被猪肉蒙了心,
“庭哥儿,你怎这般糊涂!”
转念又怪起郑家的小姐来,
“定是那女子勾引迷惑你,才令的你有这荒唐的想法!”
赵老爷子闻言怒而又要抬手,董氏见状忙过来拦,
“爹!”
赵老爷子顾着自家儿媳妇身怀有孕,闪到一旁指着老妻道,
“庭哥儿便是这样被你给教坏了,自家儿子没教好倒去怪别人家的,你儿子有妻有妾,郑家堂堂的尚书千金上赶着来你家做小的,你以为你是谁?”
赵老夫人心知他说的对但在她心里只觉儿子是最好的,那里肯认是自家教子无方,当下嘴硬道,
“我们家庭哥儿堂堂的侯爷,哭着喊着进门的女子多的是了,她是尚书千金又如何!”
赵老爷子闻言冷笑道,
“现下你又摆起侯爷身份了,前头不是还在骂雍善么,没有他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这江山那一点他出了力,如今倒仗着侯爷的身份想娶人做平妻了,有本事自家卸了这侯爷之位,出去做个小兵,便是战死沙场我这做老子的也欣慰,总好过在这京城丢脸强!”
一番话说的赵老夫人彻底哑口无言,她确是没有那底气不要这荣华富贵,更不愿让儿子去沙场拿命拼搏!
他们这一番吵闹,赵庭在床上躺着听的是真真切切,耳里听了老子的话,只觉羞愧到无地自容,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自这之后赵庭在侯府之中闭门谢客,一心养病闲时便请了人来练些拳脚,到董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下一名男婴,赵老爷子起名赵嵇宗。
赵庭待到儿子满月之后,进宫跪在御书房前头向圣上请罪,赵旭任他在外头跪了足足一日,才让人扶了他进去,兄弟两人长谈至深夜。
第二日赵庭便打点了行囊不顾董氏与赵老夫人哭求,奔赴边塞做了一名小小的边军,除却每年年关时回京一月,其余都在边塞之上,这一呆便是数年,直到年近四旬才回转京城,再回来时却已是与前头判若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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