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与掏出符纸，正要念咒，君策身后突然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光，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气泡一般裹在里头，虚浮着飘在空中。
他闭着眼，似乎已完全昏迷。
“阿序！”
“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一道空灵清澈的声音响起。
“水底沉星的海洋之力，与龙族天生契合，正好可以平稳他的龙气。”
“等疗愈完毕，他便可恢复如常。”
翟容与转头望去，见到空中凝出一个虚幻的人影，与自己极为相像，可她身上却自有一股她没有的沉稳柔和。
“娘……娘亲？”
“是我。”姜九笙温柔一笑。
翟容与震惊，“你不是已经……”
“这只是我留下来的一段影像，就是为了等你。”
“等我？”翟容与怔忪了下，有些紧张地捏住衣角，往后退了两步，“不……你是原主的娘，不是我的。”
姜九笙望着她，眼底柔光愈盛。
“小与，我等的人，就是你。”
“我？”翟容与愣了。
她无父无母，可这姜九笙却说，她就是她的娘？
这怎么可能！
姜九笙轻轻点头。
她伸出手轻轻一挥，一阵柔柔的波光晃荡开来，划过整片空间，“这水底沉星认主，唯有我的血脉方可开启。”
“灵与肉，若无法相合，照样会认主失败。”
“你已经进来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女儿，不必怀疑。”
“可我分明是……”翟容与口中的“穿书”二字还未蹦出来，对上姜九笙温柔包容的视线，忽然没了声音。
她心中有个强烈的直觉。
姜九笙说的是真的。
她什么都知道。
“小与，你有这样的机缘，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姜九笙开口道。
“因为你？”翟容与惊诧不已。
难道自己穿书，不是意外？
那道紫雷，就是专门来劈她的？
姜九笙笑着点头。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是穿越者，不单是这个世界，我还经历过千千万万个小世界。”
翟容与惊了。
原来她娘亲不仅是个穿越的，还是个快穿任务者！
姜九笙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记忆般，眼底含笑：“我经历过那么多个小世界，感情早就麻木了。可不知怎的，却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中，爱上了你的父亲。”
翟容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爹爹他，有这么大的魅力？？】
姜九笙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忍不住莞尔。
“我本不该有孕，可却擅自做主怀了他的孩子，只是为了能在走之后，给他留个念想。”
“这是我第一次违抗系统。”
姜九笙目光飘向远方。
“我做好了接受所有惩罚的准备，可没想到，它判定的，却是由我腹中的胎儿接受七情六欲分离之苦。”
“小与，是我对不住你。”姜九笙看着翟容与，眼底划过不舍。
翟容与了悟了。
她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姜九笙的意思。
“所以，我的七情六欲便离散到各个小世界，去经历人生八苦？”
翟容与想到书中原身做的孽，很快便有了判断，“这一世，是我的恶念，对不对？”
姜九笙点点头，“你很聪明。”
“所谓原身，确实是你的一部分。”
“她就是你。”
“所以你才能进入这水底沉星。”
翟容与仍是不解，“可为何我偏偏来了这个世界？”
姜九笙道：“或许，是我对这个世界有遗憾吧。”
“这也是系统的厉害之处。”
“它将你的恶念留给我最爱的男人，用折磨他的方式来惩处我。”
翟容与在心中为翟尚书默哀三秒。
怪不得，她全家都是反派，都不得好死。
想来也是那个系统的缘由。
姜九笙继续道：“当年，我为了保护你，用血崩而亡的代价，求系统将你的无垢灵体送去玄天宗，拜托给你的师父照养。”
“他是世间强者，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她静静看着翟容与，目光温和慈爱，“你的师父，也果然将你养的很好。娘亲期盼的所有美好品质，你都有。”
“最重要的是，你内心富足，悲喜自得。”
“这些，也是娘最欣慰的。”
她望着翟容与，虚浮的影像看着却甚为亲切，令人想扑过去抱住她。
“你真是我娘？”
翟容与不知为何滑下泪来。
“可是，你、你死了……”她咬着唇道。
原来她是有娘的……
只不过，再也无法感受娘亲的爱……
她视线朦胧，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与，生死有界。”姜九笙抬手，在虚空中摸了摸她的脸，“可你要记住，这世界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你所见之事，所遇之人，皆是你内心的照影。”
她擦掉她的眼泪。
“这些界限，这些哀或怒、喜或悲，都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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