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询问道:“除了看不见，你还有什么感觉？”
“暂时没有。”
有点想杀人，但是上官燕没说出口。只以为这想法是中毒之后的情绪暴躁。
“我需要问问弄月公子，他是用毒高手，或许知道这是什么毒。”
上官燕道:“还有一种可能，这毒就是半天月从弄月公子那得来的。”
欧阳明日皱眉道:“我刚才试过半天月的金佛不坏神功了，防御极强，罩门难寻，不好对付。”
“别想了，睡吧。”
欧阳明日抱紧怀里的女人无声叹气，燕儿，你真是给我出个难题啊。
次日，欧阳明日用白纱蒙住上官燕的双眼，牵着她来到丁雪莲的房间。
“伯母，我们……咦？这是怎么了？”欧阳明日看到丁婉仪身上用麻绳绑着，跪在地上。
丁雪莲悲呼一声握住上官燕的手，哀道:“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娘，我没事，赛华佗能治好我。”上官燕反过来安抚道。
丁雪莲哭道:“欧阳飞鹰用我的命威胁婉仪，她向我坦白了一切。”
欧阳明日淡淡道:“孝心可嘉。”
丁婉仪身体一抖，说道:“对不起……”
欧阳明日从心底厌恶家庭伦理相关的任何事情，他道:“废话不多说了，伯母，你把麻疯病人都叫过来，我给他们治，然后你跟我们走。”
“那婉仪……”
“我不觉得我还需要重复一遍。”欧阳明日冷下脸。
上官燕柔声道:“娘，我们不会找婉仪麻烦，您放心吧。”
“哦，好，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丁雪莲害怕上官燕对丁婉仪有隔阂，都是女儿，她夹在中间为难。
欧阳明日对丁婉仪道:“我问你答。”
丁婉仪埋下头。
“第一，欧阳飞鹰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上你的？”
“从……从我在集市上看到女神龙之前。”
“第二，你知道我是赛华佗之后，有没有告诉欧阳飞鹰我能站起来走路。”
“没有，关于你的事我不曾对任何人提起。”
欧阳明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三，你是否知道此毒会让上官燕双目失明？”
丁婉仪猛然抬头，用后悔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欧阳飞鹰告诉我，他只想用女神龙威胁娘嫁给他。那毒只会让她虚弱，不会伤及性命！”
“如果我知道……我宁愿自己先死！”丁婉仪对着上官燕磕头，泪流满面。
欧阳明日漠然道:“你的所作所为，我理解，但不原谅。你是伯母的义女，不是燕儿的义妹，明白吗？”
“明白，我丁婉仪与女神龙没有任何关系！”
“嗯。”欧阳明日快速解决完一个麻烦，带着上官燕来到屋外。
此时麻疯病人陆陆续续来到这里，在丁雪莲的指挥下排好了队。
“丁大娘，这人谁啊，他说能治好我们的病是真的假的啊？”
丁雪莲刚要开口，欧阳明日对着病人朗声道:“不用管我是谁，想治病的把嘴巴闭好，我不听废话！不想治的趁早滚蛋！”
众人一片哗然，这么不尊重的话语是把这些人的颜面放到地上踩。
当下就有人不干了，纷纷叫嚷起来。
上官燕握着欧阳明日的手，对他摇头。她明白这个男人的着急，要是平时的他，虽说对人不热情，但也不会这么不客气。
欧阳明日压住火气，上官燕的毒还没搞清楚，他还在这管别人。
真够窝囊的。
要不然，他直接杀了欧阳飞鹰算了，省得这位父亲没完没了给他添堵。
这么想着，戾气不知不觉就从他身上散出来了。
上官燕一惊，她抬手摸索欧阳明日的脸，口中道:“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欧阳明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回道:“什么想法？”
“子杀父，不祥。”上官燕重复在窑洞口说过的话。
“你知道我想杀欧阳飞鹰？”
上官燕挣脱他的手，说道:“你想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止欧阳飞鹰，还有半天月。
还有很多，她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人。
从欧阳明日教她下棋开始，上官燕就察觉到他性格中藏有的毁灭欲。
好在如今他们相爱，上官燕还能管住他。
丁雪莲对欧阳明日的急躁亦是心知肚明，她安抚好麻疯病人，请他们相信自己找来的神医。
听说这人是丁雪莲找来的，麻疯病人渐渐不叫了，他们对丁雪莲很是尊敬。
欧阳明日用金线悬丝诊脉，再观察病人面纱下的脸，片刻后就想到了治疗的办法。
为了让这些人相信他的医术，欧阳明日配出来药粉消掉麻疯病人脸上的红斑。再辅以内服的汤药，半个月即可痊愈。
丁雪莲脸上露出笑容，麻疯病人受了太多苦，这些年不时有人扛不住自杀。
欧阳明日催促道:“伯母，该走了。”
“好，我这就收拾细软。”
一刻钟后，四人在无风谷外站定。
欧阳明日道:“我要带燕儿去春风得意宫，劳烦伯母带丁姑娘去崖底找我师父。哦，皇甫家的少主皇甫仁和也在那里。”
“这是路线图。”欧阳明日递给丁雪莲一张纸。
丁雪莲放心不下上官燕，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娘，你就别让赛华佗分心了。”
上官燕不愿母亲跟着他们涉险。
欧阳明日对丁雪莲行礼，不等她再说什么，抱着上官燕就消失在原地。
丁雪莲无奈展开手中的纸条，和丁婉仪一起顺着路线去寻边疆老人了。
欧阳明日和上官燕在春风得意宫附近稍作歇息。
“赛华佗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这一路欧阳明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无论上官燕怎么引导，他都简短回答了事。
欧阳明日望着上官燕，她的眼睛蒙着白纱，看上去更美了。
可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有自责。
先辈们做任务，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他这么废物吧。
报仇拖拖拉拉，还让自己的女人受伤。
欧阳明日缓缓道:“以后不会了。”
“什么？”
一股药香冲着上官燕扑面而来，欧阳明日在她耳边道:“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世间再无赛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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