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一看到方时序就低下头从他身边匆匆跑了过去，竟不敢再看方时序一眼。
方时序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那个父母的娇宠统统消失，一个比一个嫌弃鄙夷他的自己。
方念，这味道怎么？这才是刚开始呢。
只是到了晚上，方时序出教学楼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落了下来，如果不是他旁边的同学拉了他一把，他脑袋当场就要开花了。
方时序吓坏了，拉他的同学也吓坏了，方时序指着楼上结结巴巴地说：“那是不是方念？”
同学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但是没有看清是谁。
只是，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方念从楼上下来，似乎有些慌张的样子。
同学惊叫：“真是方念？高空坠物要判刑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是去卫生间，灯坏了我才吓着的！”
卫生间的灯确实坏了，但什么时候坏的却不知道。
方时序说是方念，方念不承认，楼上也没有摄像头，争到最后，方时序低头说：“算了，算我欠你的。”
方时序说不追究了，起身失落离开，跟着他的同学急匆匆跟了上去，只是看方念的眼神里多了鄙夷和不屑。
方念想解释，但是看到周围的目光突然感觉全身冰凉，他熟悉这个眼神，那些人被他挑拨冤枉误解方时序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方时序最初还解释，但越解释越被人鄙夷唾骂，最终他放弃了，选择了沉默，成为了角落里那阴郁不起眼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他的未来？
方念忍不住颤抖不起来。
*
“你可真够狠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你砸死了。”被他雇来的人脱了和方念一样的衣服，拿过了方时序的钱。
方时序淡淡道：“如果我不雇你来演这场戏，真的不知道哪天会被他砸死。”
那人想说不会吧，万一真的死了，这事可就大了，警察还能不管？
但是转头一想，他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他本来是怀里找了一块砖的，想把砖丢下去，但是去了之后发现那里摆了一排花。
那花昨天还没有的，是新摆上去的，而学校最近也没有什么绿化计划，那个位置也是不允许摆放盆栽的。
是谁放的？
他突然觉得方时序的举动是对的。
两人合作多次，根本默契是有的，他把钱随意塞到口袋里要走，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你这个弟弟不是个善茬，和他打擂台你要小心。”
方时序就笑：“和他斗了这么久了，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看那人要走，方时序忍不住又问：“你最近知道郑虎的消息吗？”
那人摇头：“没有，他们走的时候跟谁都没打招呼。”
这人是当初贫民区附近开小卖部的，郑虎经常去那里买烟，一来二去就熟了，人很仗义，方时序几次回去寻找，却只找到这么一个人。
或许这辈子没办法再见了吧。
*
因为花盆坠落事件，方念被学校喊去谈话，方念死活不肯承认是自己把东西丢下去的。
但是大家都看着他从楼上走下来，当时二楼三楼也没有别人在。
方念吃了一个处分。
他委屈的要死，出去之后电话就打给章望非。
但是接电话的是章望非的妈妈：“你还有脸给我们打电话，你看看你那个亲妈都做的什么事情！赵老爷子可是对我们有恩的！”
赵惠泉男女之事上不检点，但是做生意还算厚道，当初提拔过章家，章家才有现在的光景。
章望非跟章母抢手机：“妈！你怎么能这样和小念说话，这事跟他没关系！”
章母抬手就是一耳光：“我真是够纵容你了，让你和这样的人厮混那么久！我告诉你，就算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妈做出了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看章望非不服气，章母全身一阵无力，捂着脸道：“望非啊，妈妈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才能听进去。方念的亲妈是那样的人，他能有多无辜啊？
就算是歹竹出好笋，她妈是因为赵老爷子进去的，我们又和赵家交情匪浅，你和方念在一起，日后和赵家的一切就都断了，你以为赵老爷子的家人是好惹的？”
赵之云从外国回来全权处理此事，程来娣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也因为程来娣早早进去了，没有时间安排人去害赵家的人，赵老爷子的原配夫人也安然无恙，去医院看了赵老爷子一次，两人相对无言，转身就走了。
赵惠泉伸手朝着自己的老妻，老泪纵横：“都是我错了，我，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你能原谅我吗？”
老太太落了几滴泪，终究没有回头。
曾经的伤害，就算能原谅，也终究回不去了。
之后赵之云全权接管国内事宜，这位少东家是很厉害的，章家刚刚和他打交道，都要小心翼翼，这个时候章望非上赶着和方念谈恋爱，那岂不是跟赵家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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