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确认死者身份，大家就把对方的社交网络调查的一清二楚。
曾高杰来回翻阅资料，“这些人，上半年最后一次聚会就在姚烨云的公寓，但目的给他们送行。”
“五六个人先后调派出去，有外国的，也有外地的。”
他叹口气，“根本不具备作案的条件！”
江阳闭着眼思考，“等一等鉴定科的检测报告吧。而且，有一件事，我们似乎忽略了。”
“什么事？”
余敬抬头问，曾高杰的视线也看向江阳。
“能单独跟姚烨云独处一室的，除了朋友，不应该还有委托人吗？”
他拧眉说道：“死者对待工作很认真，光从张逸轩的离婚诉讼就看的出。所有的细节她都有了解，否则也不会发现对方跟曾颖之间存在恋爱关系。”
“无论是姚烨云父母的证词，还是她同事的话，我初步判断死者的个性是比较矛盾的。开朗活泼的同时，边界感很强。”
“感觉对外或者说，在同事面前展示的性格，只是一种方便工作的手段，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
“曾颖说姚烨云有轻微的强迫症，有没有可能，她挺偏执的？而且好胜心重，责任、道德的底线都很高。”
江阳手里翻着厚厚一沓证词，大脑飞速转动，分析着姚烨云的性格特征。
“是我们对死者的了解过于片面了。事实上，她比外在表现出的，更加严苛？我是说，对于自己的标准。”
余敬皱眉，有点疑惑。
“可是你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不应该是开朗又宅的年轻妹子吗？”
“你不觉得‘开朗’这个词本身就跟‘宅’相悖吗？”
江阳反驳。
“回顾姚烨云的学生时代，她和曾颖的关系最好。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居然是写作业和辅导功课。”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说到这里，曾高杰有感而发。
“我和发小都是到处玩，一起挨骂，然后再出去玩……反正高中之前就没有正经学习过。但是，也可能是女生和男生的差异？男孩子嘛，小时候就是比较爱玩的。”
这一点余敬很赞同。
不过他俩对江阳的判断一直都是很信服的，因此哪怕有疑虑，也愿意仔细思考江阳所说的情况。
“再一个，死者大学期间也都在念书。甚至研究生直接转了法学，你们觉得是她自己喜欢，还是想追着曾颖的脚步？”
江阳说：“在我看来，她一直拿曾颖当做竞争对手，或者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目标。高中时期就是如此。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既是朋友，又忍不住羡慕。”
“甚至崇拜中带有一丝嫉妒。”
他觉得姚烨云的人生充斥着学习和追赶。
像是不断地在朝曾颖靠拢。
有种渴望体验对方人生的感觉。
“死者将曾颖当做灯塔，完美不容亵渎。所以在得知她谈了个已婚男的状态下，死者非常愤怒，以至于说出跟往常截然不同的话，跟曾颖越吵越凶。”
“直到彻底断绝来往。换作一般的朋友，这种情况你们能想象吗？”
仅仅是因为好友不愿意听自己的，了断不道德的恋爱关系，就气到这种程度。
要么是真的痛心疾首。
要么就是自己的灯塔不再明亮，发自内心的失望。
江阳说的有些虚幻。
总而言之，他认为姚烨云这样性格的人，绝对会为了工作，答应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带委托人回家商谈。
遗憾的是，酒店式公寓的监控视频并没有保留到现在。
否则江阳全看一圈就有结论了。
“妈的，这起案子忒诡异了。咱们能想到的破案手法，都不适用。”
曾高杰忍不住骂了一句。
听完江阳的总结，余敬犹豫道：“所以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死者所有的委托人吗？”
实际上名单先前列出来了。
但只重点调查了张逸轩。
“嗯，”江阳点头，“整理一下凶手的杀人过程。简单来说，”
总感觉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线索，“今天很晚了，就到这里吧。快点回家睡一觉，明天还得接着干。”
他拍拍两人，留下孙哥值夜班，三人打过招呼各自开车回家。
江阳回白云湖雅苑没立刻洗洗睡。
速度收拾了一下家里，把晾晒的衣服收好，顺带换了条床单。
“死者的床单也是新换的。”
一边做家务，他一边思考：“不仅床单，马桶也干干净净。”
在没有生活技能提升之前，江阳也会整理。
他一个人住，这些是必备技能。
但抽到技能后，江阳使用的频率直线上升。
几乎只要在家，他就会用。
那姚烨云呢？
她也是自己生活，换床单的规律正巧卡上被杀那天？
现在警方已经可以确定是熟人动手，整个过程大体是凶手进入姚烨云家中，将其杀害或者迷晕，装进行李箱中，然后带到有大型绞肉机的地方进行切割粉碎。
再到潼江上游打开行李箱，扔海里。
一切搞定就把行李箱烧毁，掩埋。
“其实操作很简单，能想得到的嫌疑人范围也有限。”
毕竟姚烨云的人际交往圈子不大。
想要调查，难度不算太高。
难点在凶手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太多关键性痕迹。
恰好碰见公寓保留的监控录像超过时限，无法依靠监控甄别。
“等下，或许凶手并不是任何警方能想到的人？”
江阳自言自语，整理线索时倏地灵机一动。
凶手由始至终都没有隐瞒杀人的经过。
意图销毁的是自己的DNA痕迹。
以及至今尚未解析的作案动机。
“算了，白天再说。”
深更半夜的又困，脑子都不灵活了。
江阳飞快冲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就睡下。
翌日一大早，他风风火火的踩着点去食堂吃早饭，刚好碰到余敬。
于是就把自己琢磨一整夜的新思路告诉对方。
“你这想法，有点剑走偏锋啊！”
余敬惊叹。
就在这时，赵振端着餐盘过来。
“既然碰到你们了，我就顺便说一下吧，检测报告已经出了。”
“在死者卫生间的马桶里，检测到氢氧化物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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