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晕…………”
“成功了？！哎？布兰，你怎么了？”
“头……有点晕……”
伊里斯扶着布兰在树干边上坐下，内心思考刚才的传送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大概是我太久没用传送了……现在缓过来了。”
“也可能是因为同类魔力的互斥……”
布兰扶着树缓缓起身，对伊里斯一笑。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或许时间上并没有那么久，但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再次见面恍如隔世。
“那个……要不，去屋里说吧。”
原本都是远程通讯的人忽然面对面说话，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应，之前想好的话语也都哽在心头，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嗯，听你的。”
黑森林的新生之树已经被伊里斯移栽到室外，从前长势最好的时期，高度足足突破了七层楼的高度，引来过不少大鸟在树枝上筑巢。
然而现在，这棵树也就堪堪两人高而已。
“唔…………”
回到木屋的途中，伊里斯听见迷雾树林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哼，停下脚步，随即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我的使魔……她最近总是这样，说是经常听到某种声音，像是在说话，又听不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
“那只蝙蝠吗？”
“它也能听到，不过好像不怎么在意；主要是那个僵尸，法斯，她受到的影响很大。”
使魔和女巫之间是存在魔力相连的紧密联系的，因此伊里斯能感觉到两个使魔的实时情况。然而，它们所说的‘经常出现的呓语’伊里斯从未听见，哪怕和使魔共感也不行。
伊里斯摇了摇头，继续往木屋走去。布兰对此好像很想帮忙，于是伊里斯边走边说了具体情况。
“几天前开始的吧，就是……也不用瞒你了，就是不死药剂开始在冒险者中大范围传播的时候。”
“不死药剂？那是什么？……说起来，最近入侵森林的冒险者少了好多，真的是比从前少了太多太多！所以即便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应付的来……”
“你没听说吗？那主要是因为最近有一批战斗女巫主动向冒险者宣战，没有了协会的限制，她们组队战斗，简直是所向披靡……说实话，我都有点动心了，想去加入她们玩两把。”
“宣战？难道说，像上一次的大战……”
布兰面露惊恐，伊里斯赶紧解释：
“到不了那个地步，放心吧。只是暂时缓解了局势，不光是你，每个住在森林里的女巫都有同感。”
“现在比从前过的好多了？”
“是啊。没了敌人，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生活，这原本是每个女巫的理想，现在却成了天方夜谭一样的东西。……说的有点远了。”
伊里斯继续回忆自己两个使魔的事情：
“我首先排除过声音，难以听到的频段的声音。我用魔力特化了自己的听力，从低频到高频听了个遍……听得我耳朵痛，也没听到什么可以称之为‘语言’的声音。”
“啊，我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而且我用共感也试过，几乎完全同步了她们的感官，也根本听不到所谓的‘呓语’。所以这不是物理上能够探测的声音，肯定是某种魔法。”
“如果是我，我可能一开始就会往魔法方面去想……啊啊啊当然，我不是说你的思路是错的……”
“总之我是想越谨慎越好。说来话长，我那个僵尸使魔……她和修女蒂那有些渊源，所以我对这事很上心，一定要找出原因才行。”
提到修女蒂那，布兰好奇地问了一嘴这人是谁，伊里斯只简单粗暴地回答了几个字——“差点杀了我的人”。
“啊？那是个……修女？……嗯，也对，修女……修女？！”
布兰脸上的表情变化很精彩。
“所以说，说来话长啊。……总之，排除掉物理因素，我就开始研究各领域的精神类魔法，尤其是白昼领域的。”
“那……有结果吗？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
“……嗯，还没什么进展，毕竟时间太短，最近我也有很多其它事情要忙……头疼啊。”
伊里斯打开门，和布兰一前一后进了屋。屋里空荡荡的，莉莉丝和法斯都在外面，伊里斯自己简单泡了茶，和布兰面对面坐到沙发上。
“上一次这样招待客人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让我有种错觉，以为现在还是从前刚搬来黑森林的时候呢。”
“别啊，那个时候我可不太好过，刚搬出学院的时候，各方面都不太适应……”
“再加上隔三差五有冒险者上门，数量还越来越多，是吧？”
“可别提了！甚至没有冒险者，那森林里偶尔蹦出来一只地精之类的魔物，都能把我吓一跳。”
“那史莱姆呢？”
“史莱姆不算，它们的黏液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挺有用的。”
两人相视一笑，思绪回到现在，又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看到你还好，我感觉安心多了，伊里斯。我的老师……”
“你从前的工坊现在怎么样了？”
伊里斯看布兰表情有些失落，赶紧询问情况。
她们两人虽然不是同门，但工坊离得很近，只隔了一个号码，平时经常一起上公共课、做必修的实验，虽说每个工坊都是工坊主负责见习女巫的教学，但学院也不完全是个摆设。
布兰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
“下落不明。”
“……”
听到这四个字的瞬间，伊里斯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下落不明，而不是确定死亡——伊里斯还记得那天回到学院，昆恩工坊的旁边几个工坊，几乎都在门口挂起白布……
伊里斯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前几天，听说学院治安好些了，我冒险回去了一趟。……哎，只能说是触目惊心……”
“见到工坊的其它人了吗？”
“只有两个今年毕业的学妹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其它人……”
“……或许只是和我们工坊一样，暂时搬走了呢？”
“我听那两个学妹说，老师大概是在收获节当天离开了学院，谁都没告诉，自己拿上东西走了。她一走，那些剩下的人还能怎么办呢……估计是和老师一样，拿上东西跑了吧。”
布兰的表情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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