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疑惑。”
城主没有立即回答孟十的问题，而是短暂的睁开眼，试图用肉眼看穿结界。
这当然是做不到的，即便是他，即便这结界是他做的，肉眼也不可能透过结界。
城市上空的空气已经开始变化，不仅仅是灵力瞬间稀薄，而且还充盈着一股让他不安的气息。
不用天地眼去看，石铁也知道，环形山里的百万人口，至少有七成沉浸在改变的恐惧之中。
该如何安抚这些人冷静下来呢？
“孟十，先暂时回来。”
石铁对孟十发出命令，也召回了城里的铁雪和余霞。
事到如今，城市外的结界是万万不能松懈的。
他向每一个支撑结界的金丹传音鼓励，为了保护城市和市民，预防突然出现袭击的可能，结界必须继续。
而且这个罩子，还能给市民们最基础的安全感。
现在，这非常重要。
孟十先返回了私心堂，落地不久，铁雪和余霞也结伴落座。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纷纷看向刚刚睁开眼的城主。
不等城主发话，孟十已率先将所见的景象，投影在桌面上空，解释道：“城主，城外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水变成了黑色，而且有实质一般的浓雾笼罩在上面。”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外面的空气，有问题，呼吸几口，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变成尸体了。”
“我觉得这肯定是冥界的空气，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活人根本不能承受这个力量。”
与他对面而坐的两个女性，同时惊讶的将目光从虚影上转移到他身上。
仅仅从虚影来看，这样的环境很难看出什么端倪。
孟十似乎还想再描述一下感受，但却受限于他的叙说能力，只能苦笑着闭上了嘴。
石铁的目光和三人一一对视，直接说出他的发现：“孟十说的感觉，我从结界上也感受到了，你们不要轻易去尝试。”
“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是个活人。”
“从现目前的情况来看，炎光术对这个气息还具有隔绝作用，气息没有透进来，对于城里的市民来说，这是个好事。”
“本来，没有这个气息的影响，还能坚持至少三天。”
“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说到最后，石铁的语气越来越弱，直至完全停下。
余霞立即双手撑在石桌上站起身，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在她旁边坐着的铁雪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又把她拽回了椅子上坐好。
铁雪先是埋怨的看了余霞一眼，然后又望着城主说出想法：“城主，结合我看到的，和孟大师看到的景象，还有这个让人忘记生机的感觉，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这里很可能是十绝地之一的‘无尽黑洋’。”
“十绝地是什么？”孟十皱着眉头低声提问。
余霞仿佛终于抓到了机会般，抢着白了孟十一眼，语气轻蔑的解释道：“好像是万国世界的边界，就是十大绝地首尾连接。”
“你连这个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铁雪还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用力将她半边身子都拉着靠在了自己肩上。
石铁并不介意孟十和余霞的插嘴打断，他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关于这个名词的信息，结果却非常少，他说：“十绝地的描述很少，就连名字都找不到多少记录，我记得好像只有几本传记有提到过。”
“十绝地是人类禁区，传说那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不论志向多宏伟的人，去了那里都只会选择死亡。”
“除了一心赴死的人，没有谁会去。”
“在我出生的国家，十绝地又有一个叫法：强人坟场。”
“无尽黑洋就是十绝地之一，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海洋，海面上永恒都是黑雾，无风无雨。”
石铁大概是听明白了，又询问了一句证实自己的推测：“这是你们国家的传说吗？”
在座的另外两人，也是目露好奇的看着铁雪。
却见铁雪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回答：“图书馆里有一本传记，写主角和地神聊天时，说起了无尽黑洋。”
“你记性倒是真的好，几万本传记里的一段无关紧要的对话，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孟十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立即得到了与他对面坐着的，余霞的凶狠瞪视。
“小雪，如果这里真的是无尽黑洋，那就意味着什么，你懂吗？”
石铁完全无视了那两人，两眼直盯在铁雪身上。
其实这一刻，他的内心已经完全同意了后者的猜测。
只是他又不想承认这一点，或许是还想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猜错了，会不会是其他的地方。
因为如果这里真的是无尽黑洋，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开了系统世界。
又或许，是系统世界模拟出了真实的万国世界，并将整个城市移动了过来。
但为什么是十绝地附近呢？
“意味着，我们回到了万国世界。”铁雪点头，脸色无比凝重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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