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找蓝若鱼倾诉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丫头可是出了名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今天她稍微有点改观了。
就在顾冰玉用死鱼眼盯了蓝若鱼约莫一分钟后，蓝若鱼噗嗤一笑，而后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好啦，不开玩笑了，你想怎么做，该怎么做，其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你想从我这获得勇气，那我给你就是喽，大胆地去做吧！无论结果如何，我永远是你的朋友，他要是敢拒绝你，我就帮你一起揍他。”
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展颜一笑。
蓝若鱼：“不妨回想一下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兴许那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勇气。”
顾冰玉于是回想了下。
第一次见面没说几句话，第一印象似乎不差，然后就是喝醉了酒被他撞见，被异种当做人质被他解救，一起外出又一次被他救，然后又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喝醉了酒，生病失态的时候他也在……
瞧着顾冰玉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蓝若鱼有些困惑，“怎么了？没有闻到恋爱的酸臭味吗？”
顾冰玉面若死灰，“我完了。”
岂止是没有恋爱的酸臭味，自己好像已经在他面前把洋相出尽了。
蓝若鱼大抵猜到了些，并表示爱莫能助。
“先走一步，再晚寝室门禁了。”蓝若鱼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冰玉望着昏暗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视线逐渐坚定。
是该去面对了一味的逃避，不是自己的作风。
然后……
“小姐你好，这是你们的账单。”
顾冰玉看了眼账单，愣了下，“我只要了咖啡。”
“披萨是跟您一起的那位女性要的，她刚刚打包带走了。”
顾冰玉：“……”
蓝若鱼！！！
下次见面，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
站在家门前，分明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顾冰玉却做了长达五分钟的心理建设。
拿出钥匙打开门，推门而进，看着门内一片漆黑，顾冰玉就这么站在门外，愣了半晌。
还没有回来吗？还是说……
忽在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顾老师，你怎么站在门口？”
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顾冰玉竟是松了口气。
就在刚刚那短暂的时间里，误认为对方不会再回来的自己竟是那么的惶恐不安，原来……自己真的已经离不开他了。
看清自己的内心过后，顾冰玉的眼神愈发坚定，“你，干什么去了？”
雷麒笑道：“跟堇日聊了会儿，喝了点酒，那个，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顾冰玉点头道：“正巧，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二人来到客厅，隔着茶几相对而坐，四目相对片刻，几乎同时开口。
雷麒：“我先说。”
顾冰玉：“我先说。”
“……”
顾冰玉：“你来。”
雷麒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我有三件事要跟你坦白。”
顾冰玉：“我也有三件事要与你说。”
雷麒：“第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向你隐瞒了身份，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其实我就是十年前封印魔神的武神雷麒。”
顾冰玉双眼微眯，“这件事，目前有多少人是知道的？”
雷麒：“唉？”
顾冰玉：“我问你有多少人在我之前有谁是知道你的身份的？！”
雷麒吓了一跳，不敢唱反调，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堇日、我妈、小荷、唐樱蝶、张繁星、张娜月、秦泽，还有秦泽父母跟一个孤儿院的兄弟姐妹们，就这些了。”
“唐樱蝶，张娜月……”顾冰玉啧了一声，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沉默片刻，待到情绪恢复过来，方才开口说道：“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我得跟你说声谢谢。”
雷麒：“谢谢？”
顾冰玉：“十年前，你救了我，当时没来得及对你说的话，所以，这一句谢谢，来自十年前的我。”
雷麒了然一笑，“第二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欺骗了你，顶着十八岁的外貌，实则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八了。”
顾冰玉：“第二件事，我还是会对你说声谢谢，一直以来，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救了我那么多次，可我未曾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所以，这一声谢谢，来自如今的我。”
二人相视一笑。
彼此，都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顾冰玉：“你先。”
雷麒：“你先。”
又一次异口同声。
“还是我先吧。”雷麒稍显沉重地说道：“这第三件事，是我需要跟你坦白，我隐藏身份，不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以及无法使用全力这三件事，其实可以看作是一件事，究其原因，是因为……”
听着雷麒的解释，顾冰玉双目大睁，小嘴微张，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很难以置信对吧，但这是真的。”雷麒面露苦笑，“所以啊，人类的未来，不能交付在我这种人的身上，因为，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已然恢复理智的顾冰玉面色复杂地看着雷麒，轻咬红唇，颤声道：“这件事，你有跟其他人说过吗？”
雷麒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没有，就连堇日都还不知道，他今晚问我的时候还被我骗过去了。”
“所以我是第一个知道的。”起先还有些许的窃喜，但内心很快就被别的情绪占据，顾冰玉心疼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守着这个秘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酒精有些上脑的雷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啊？因为堇日跟秦泽告诉我说，要想喜欢的人接受自己的心意，就得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展现给对方，我觉得也是，这件事要是瞒着你，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说完，没听到顾冰玉的回答，抬头就见到她满面通红地盯着自己。
夜风萧瑟，雷麒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了，“额，我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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