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堡的地下通道进来的时候，不只是顾复声和江聿震惊了，就连身为接班人的Jacobs也是满眼的不可思议。
硕大的地下场所灯红酒绿，各种肤色的人种聚集在此，摇头晃脑，不知天地为何物，仿佛这里是什么人间仙境一般让人忍不住沉沦。
这里说是地下就是真正的地下，抬眼望去不见天日，只剩下满目的纸醉金迷。
曾经的赌场老板木子看着这里的风格装饰，只觉得当初的自己还是过于保守了。
来到这里就像是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法规约束的原始时代，衣不蔽体的人们和猖獗的暴徒，都是这里的代名词。
顾复声沉着一张脸跟在顾辰轩的后面走着，这里的人在看见顾辰轩的时候都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给他经过，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全部都在顾辰星和顾复声的身上游走，让人生理不适。
但这里是顾辰轩的地盘，顾复声不好发作，也就只能暗暗忍下，往顾辰星的身边稍微靠过去一点，试图为她遮挡掉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里的人口众多，如果不是有顾辰轩开路，怕是会被这里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是在一个擂台的上方的围观席上止住的脚步，全场最顶尖的观众席上写着顾辰轩来到顾家前使用的名字——Matthew。
他如一个伯爵般绅士地落座在了那个和王座一般无二的位置上，然后让工作人员为他们都搬来一张张的椅子，一脸东道主的模样含笑邀请众人观看。
围观席如室内篮球场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围着最中心的地方拔地而起，而他们坐的地方就是这个场里距离中心擂台最近的地方。
中间擂台的地板上用用Y语写着“生死擂台”几个大字，擂台两边入口处分别对着两道漆黑的门洞，门洞那边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没有任何的特色。
江聿坐在顾复声旁边，看见这个场景，眉头微微拧起，侧身过去道：“之前在M国的时候去过一次类似的场所，这种地方罪孽深重，在这里成为打手的不是穷途末路之人就是被他方势力盯上丢进来玩弄的人。”
见过这种场面的血腥，所以江聿对这里感观不是一般的差。
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轻，因为放轻了也没有用，顾辰轩怎样都能听到。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顾辰轩就淡笑开口了，“江二少原来也喜欢来这种场所消遣？本来还想着让人带你去体验一下这里的风花雪月呢。”
地下场所什么没有，就是无法摆到明面上来谈论而已。
“风花雪月这四个字，不应该被你滥用在这种地方。”顾复声眉眼淡漠地注视前方，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这世上很多的词汇都是象征着美好的，只是总有些心怀不轨亦或者内心不干净的人，觉得形容一件事的过于污秽，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将那些美好且带着祝福的词污名化为他们的代名词。
似乎这样就能将那些事连同这些词一样变得美好，亦或是他们的本意就是将这样的词变得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词一般，成为污秽的又一标志。
顾辰轩的笑容僵了一瞬，却还是压制了怒火询问：“那大堂姐会怎样形容这里呢？”
他原以为顾复声也是会用一些文绉绉的词来讽刺这里的环境，毕竟很多人，都不会把这种事放到明面上来说。
这种事不光彩，他也知道。
但是他更喜欢看见那些明明对这里嫌恶得要死的人还试图保持着自己一尘不染的模样，非要说几个好听的词，带着一语双关的意味来讽刺他。
可顾复声只是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就如前段时间的顾辰纱一般，从身心到神情，始终如一。
她红唇轻启，语气冷然，只是两个字，就让顾辰轩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
她说：“肮脏。”
简单且粗暴，没有任何的歧义，就是简单又清晰地说出了这里是多么的不堪，连同这里的人一样。
顾辰轩的表情皲裂了一瞬，但还是忍下了。
他咬着字询问，“肮脏？”
他生活的地方，就是这样被人看待的吗？
她厌恶这里和他已经厌恶到了连一句讽刺的话都不愿意说了吗？
这样赤裸裸的抨击他，还真是令人感到不痛快呢。
可顾复声不会顾及到他的任何情绪，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凉薄，“怎么？没听清？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顾辰轩表情不复刚才的淡然，满脸僵硬地看着中央的擂台。
“既然觉得肮脏，那就看点更肮脏的吧。”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内场的座位正式对外开放，人群蜂拥而至，迅速将周围的观众席占领。
随着鼎沸的人声一同上场的还有此次擂台赛的两大主角——身形壮硕的猛虎型选手和身材瘦小的细狗选手。
一眼望去的力量悬殊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被观众席的人群定下了决胜方人选。
内场的中央擂台上吊挂着一个巨型电子屏幕，以红蓝双色代表着壮瘦两方，红色代表壮硕型选手，蓝色代表瘦小型选手。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顾复声抬眼看着面前顾辰轩独有的电子屏幕时，红色方的筹码已然领先于蓝色方。
顾辰轩看着这个趋势，咧嘴一笑，看向顾复声，“大堂姐，你觉得谁会赢？”
顾复声没有下注，“你让我们来，就是为了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吗？”
像这种随意就定人生死的局，她不愿参与。
但顾辰轩显然是不想让她有拒绝的机会，维持着那个温和的笑，“大堂姐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想我？你要是不下注，那之后可就不止死一个了。”
他这话说的毫无负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一条人命和此间无数条蝼蚁一般的不值一提。
他的此番威胁，也不过是想让顾复声也参与到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戮当中，好像这样顾复声就能够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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