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阴翳，张开手掌将碎屑尽数甩落在地，只留下一片已经在他手里深入的碎渣。
他看着顾辰纱的脸好像在看一件完美的作画工具，一只手紧紧地捏着顾辰纱的下巴，另一只布满鲜血的手拿着玻璃碎屑朝着顾辰纱的脸上就是一划。
尖叫声霎时间响彻整个地下室。
血红色的血珠子从顾辰纱的眼下滑落在了她的嘴边，触目惊心的疤痕让顾辰轩开怀大笑。
“可惜了这样一张脸，本来还想着将你丢到这里的红灯区的，但是想来，这点惩罚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抬手拍了个掌，很快就有人从入口处进来为他处理手上的伤。
他朝着顾辰纱抬了抬下巴，“（Y语）将她丢到蛊场，别玩死了就行。”
玩死了，就没意思了。
……
……
“顾辰轩托人来传话了。”一大清早的江聿就带来了消息，“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和他见个面，谈谈顾辰纱。”
顾复声眉头微挑，“只是谈谈顾辰纱？”
“只说了这个，但大概率还是和福丸有关。”
只要专利一直在，就没有人可以大批量决定生产福丸，顾辰轩大概就是为了防止这东西流入市场。
顾复声拿起桌面上的吐司，一边抹奶酪一边道：“你回他，地点我们定，时间定在三天后。”
虽然顾辰纱没有什么价值，但是顾辰轩本身就是价值。
而且她也很好奇，Jacobs在里面，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张筱那边，需要我帮忙安排回国吗？”
顾复声拿着刀的手一顿，而后道：“不用了，有人会护着她的。”
……
“我没想到你汉语说得这么好，现在很多华裔都不会说汉语了。”张筱看着面前东方长相的男人，只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和顾总给她的感觉一样，都是那么的温和。
“我父母就是Z国人，我从小就是双语教学，汉语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在国外没什么发挥的地方而已。”
张筱微惊，“你和顾总不是师兄妹的关系吗？她不和你用汉语交流的吗？”
这话一出，Jacobs愣了愣，用微笑来掩饰了这个话题，“她好不容易出个国，当然也是要练一下口语的。”
见张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又问：“你真的是家里的独生女吗？你和阿砚长得真像。”
“顾总也是这样说的。”张筱淡笑，随后反问：“你们口中的这个阿砚？是顾总的好朋友对吗？我听顾总提过一嘴，她好像就是在这里生活的，来这里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机会见到过她一面呢。你们总把我认成她，她是不在D国了吗？”
其实她心里的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在看见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之后。
但是总还想要从知情人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确定这个叫沈砚的，已经——
“死了。”
Jacobs说出这两个字的，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微微敛下的眸色缓缓抬起，“她死了，在四年前的一个冬天。”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永远的和冬日的寒冰一起，留在了那个无法迎来春日的霜冻之中。
饶是听到了自己内心所想，张筱还是有些震惊。
大约是照片的女孩笑得如春日阳光般温暖，即便自己有着和她一样的脸庞，她也觉得那个少年的命运不该如此。
良久之后，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能去看看她吗？”
Jacobs一愣，而后点头，“当然，等你痊愈之后，我带你去看看，阿砚大概也会觉得兴奋的。”
那个对一切事物都怀抱着满心期待的少年，在看见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人时，一定会是兴奋的。
她只会觉得这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是上天以另外一种形式传达着对她的喜欢。
“这家伙之前不会喜欢沈砚吧？”木子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口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场景，只觉得这两人的相处越看越奇怪。
“那他的喜欢也太廉价了吧。”顾辰星也站在一旁讨论，“我姐姐因为沈砚的死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叙述当年的事言语间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现在看见张筱这张脸，又巴巴地跑上前，怕不是单纯喜欢这个类型的长相。”
“俗话说得好，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一个人伤心过头那是哭都哭不出来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辰星踩了一脚，“这个世界上能达到这种情感境界的人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人只会用眼泪来抒发自己再也得不到回应的情感。”
而且那种真的在心爱之人死了之后变得沉默，之后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基本上是在准备后事。
那人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之后的念想全部都是很快就能陪对方一起下黄泉，所以才能那么平静地处理好生前之事。
由此可见，这个Jacobs要么就是不够爱，要么就是喜欢这个类型的长相，要么……就是有着他们不知道的其他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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