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内老头大冬天的跑来D国这种高纬度的地方来，旅游的可能性有点低。
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她疑惑问道：“你在国内很有名吗？”
萧绝：扎心了老铁。
“……没有。”
“家里开公司的？”
“……不是。”
顾复声：“……”
“那找你有什么用？”
她是很真诚地开口询问这个话的，要是没有什么用的话，这话说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但自卑的人听到这话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萧绝本就因为到了这个年纪也一事无成，听到顾复声这话就更加自卑了，他有些局促的开口：“或许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的了。”
顾复声：“……”
原来是搞赊账这一套的啊，指望他发达还不如指望她明天就能就能上手术台。
她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别赖上她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坐在熟悉的西餐厅里时，顾复声有些发怔， 好像曾经她特别别喜欢和沈砚一起来，可是现在不知怎的，沈砚这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有些模糊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对面马路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刚才那位老人家还能是谁。
一时之间顾复声觉得嘴里的牛排也没了味道，她草草吃完，让服务员又打包了一份提在手里就朝着对面的萧绝走去。
“拿着。”
站在这大雪天的街道上什么也不做的，不是在蹲着她她想不出还能等谁。
萧绝看着面前的包装袋，因为经济问题已经很久没能尝到美味的他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这顿午餐。
“谢谢，我以后一定能还给你的。”
一顿饭而已，顾复声不觉得是件什么大事，她看着面前这位老人家，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从羽绒服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你家里人电话多少？”
萧绝见状赶紧解释：“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家里没人了。”
哦，孤寡老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来D国，明明D国的天气十分不适合养老，一把年纪了还到处乱跑。
见他这么说顾复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点了点头以后就准备离开。
最近要开始临床实验了，她得回去上手试验一下。
可是一路上萧绝都在尾随她，如果萧绝是个年轻小伙子，顾复声能当场给他来个过肩摔，让他知道尾随女性的下场是什么。
她转身冷笑一声，“怎么，还真打算赖上我了？”
如果出于好心帮助一个人的代价是要负责他剩余的事情，那这个雷锋以后谁爱做谁做，她不管了。
萧绝见状赶紧解释：“不是的，就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
“可是钱包被抢的人是你不是我。”顾复声言简意赅，一下子就击中了问题的核心。
钱包被偷，把钱包送还到他手里的人是她。
所以这个借口，很荒谬……
萧绝也知道面前这人不是个好忽悠的，至此也只好坦白，“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你要是需要一个住家的那种保姆的话也可以找我……”
顾复声忍不住蹙眉，显然是要对萧绝失去耐心了，“所以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产生的价值就是给人当保姆的是吗？”
她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浪费时间，她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贵的。
萧绝被她这话说的一愣，谁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闯荡会是要给人当保姆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壮志难酬。
见顾复声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萧绝闯荡了这么久，眼力见也是有的。
他能清楚的看出顾复声只是性子比较冷淡而已，但为人总归是热心的，不然就不会选择帮他。
而且看上去应该是有点小钱的，他承认他在这一刻确实是不怀好意的想要接近她为自己谋求一份出路，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在顾复声耐心要彻底告罄时，萧绝赶紧说道：“我是一位画师。”
一名堪比无业游民的画师。
他在困苦时做的很多份工作，独独没有贱卖过自己的画。因为他始终觉得，他的画终有一天能闯进国际舞台，他的名字也终有一天能响彻国际。
听见这个职业的名字的时候，顾复声显然顿了顿。
画师，是一个她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有了些许的兴趣，看向萧绝的眼神都不再是之前那样的不耐烦。
“给我看看你的画。”
虽然她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是艺术这种东西本来不就是带有一点神秘气息的嘛。而且说实在的，那些所谓的艺术其实她也不是很懂，甚至到了无法欣赏的地步。
既然如此，她捧出一个国际巨星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画的不好看就说是艺术，说走的抽象派。
有些职业就是越老才越吃香的。
萧绝见她对自己的画有了机会，赶紧抓住机会拿出手机给她看自己之前作的画。
这一看，顾复声的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国风山水画，不得不说这老头是有点勇气在身上的。
国内的业界大师哪个不是在国内闯出了点名堂之后才考虑往国际上试试的，他一个国人拿着本国审美的画作的到D国发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
难怪一把年纪了过得如此磕碜，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顾复声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后给出了一个外界人士的提醒，“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回国发展一下。”
这画和这里的风水不太相合。
萧绝自然也知道在国外不好发展，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有人不乐意出国。
他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收好，“就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所以才出国的。”
国内的各种协会都是官官相护的，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有点家世背景在的，他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头哪里能融得进去。而且一旦不小心得罪某个权贵，那基本上算是彻底和这个行业无缘了。
好巧不巧，他就是那个得罪权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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