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么优越的条件她没有理由会拒绝，可她内心总会不自觉地想要拒绝。
泡了两个小时的澡都快要把自己泡秃噜皮了以后，顾复声略微困惑的眼有了清明之意。
她拿起旁边的手机，给对方回了消息。
——可以，让他注。但合同要他本人来签，你让教授去。
对面大概是一直在等她的信息，只一瞬间消息就来了。
——好的。
研究太烧钱了，她和木子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研究用，有人愿意注资不用白不用。
但是……
——再顺便去查查对方是不是在洗黑钱，让对方以在M国的公司之名直接注资，不要他在D国的分公司的名头。
别到时候研究和对方一起死，要死也要拖着他最大的集团下水。
——好，我让教授和他谈谈。
能让对方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对项目投资，不是洗钱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人需要他们的项目成果。可项目启动至今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了，这等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这次接风宴只是家宴，顾复声下楼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是还正在一道道上的菜。
“声声来了就快坐吧。”明花赶紧招呼她。
顾复声走过去坐在顾辰星和明花中间的位置，朝着顾远和顾辰阳中间坐着的老太太打了招呼，“奶奶，抱歉，来晚了。”
“不碍事。”老太太神色淡淡，看着已经上完的菜拿起了筷子，“既然都到了就动筷吧。”
顾家的餐桌上规矩其实没有太多，没有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要不在嘴里含着饭菜说话就行。
但老太太是书香门第世家出来的，对这些规矩还是比较看重的。小时候顾辰星没少被她训过，导致现在顾辰星在饭桌上话都变少了。
一顿饭吃得沉默寡言，等到阿姨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老太太优雅地擦了擦嘴，将擦嘴巾放到桌面上，才幽幽开口：“听说辰月是在D国上的大学是吧？”
被cue到顾复声原本在发呆想刚才的事情，听到老太太的话她才猛地回神，呆呆点头，“嗯，是的。”
“学的什么专业？”
“生物工程。”
老太太闻言微微蹙眉，“怎么会选这个专业？这个专业如果不能入职相关的部门，出来后不好找工作。”
不好找工作她现在不也在摆摊吗？顾复声暗暗吐槽。
她不在意地开口：“还好，我很满意现状。”
摆摊的日子里她只需要提防着城管，其他的事她都不需要考虑，那段日子说起来不可谓不轻松。
但她这不在意的态度深深刺痛了老太太的双眼，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啊，你明明可以有更广阔的未来的。”
见气氛一度有些僵硬，明花出来打圆场，“哎呀妈，声声她才回来，喜欢以前的生活也是情理之中。再说顾氏有辰星，辰星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和顾氏一起变得更好的。”
顾辰星垂眸，有些失落，也只有这种时候，明花才会承认她优秀。
“奶奶，大姐姐有自己选择权利，她喜欢做什么，就让她做吧。”顾辰阳就坐在顾辰星旁边，注意到顾辰星的情绪，他也赶紧出来调解氛围。
听见这两人的话，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接下的话是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的，“我记得二房那边还有一家子公司捏在手里，那个本来是打算给辰逸这孩子的，你先过去试试看，如果可以，这公司以后就划到你名下了。”
本来就不太顺老太太心意了，顾复声也不好再拒绝，点头应下，“好。”
“那个公司爸爸手里也有点股份，你挑个时间，爸爸带你去过一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远也开了口，他本意也是想着顾辰月如果能展现出她的天赋，也不是不能让她回顾氏，毕竟他们亏欠了这孩子许多。
顾复声此刻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好，谢谢爸爸。”
其实这些钱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项目已经有了足够的重启资金，加上初遇那边如果没问题，后续的资金问题完全能够得到解决，她要这么多钱也没用。
……
……
“老大，XY实验室那边同意注资了，只是需要你亲自过去签。”
江聿翻着资料的手一顿，显然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
“行，下个周我去一趟D国，这周还有点事，老爷子看得紧。让他们等等，我忙完第一时间就过去。”
“好。”
电话掐断以后江聿看向资料栏里关于顾辰月在D国的信息，顾辰月那边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能知道她回顾家前名字叫顾复声，但是有个人的信息就很奇怪了。
顾辰月大学时遇到过一个人在当地混得不错的一个赌场老板，老板名叫nubo，是Z国人。后来这老板得罪了当地政府，产业被查封，只有一个出境证明他回了国，剩下的一概不知。
这个赌场老板的模样赫然是他之前抓到过一次的小摊贩子——木子。
和顾辰月一起，跑来摆摊了。一个大学生能和赌场老板认识有交情，出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在夜市摆摊，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加上顾辰月在大一的时候就有导师带她做研究，发表了一篇关于细胞再生的学术论文。但从那之后，顾辰月剩下几年的大学时光，再也没有了曾经的辉煌。
顾家不出废柴这差不多是A市豪门都知道的事，顾辰月的天赋上限绝对不止于此，甚至在她没回顾家的那些年，在学校也是也是个学霸级的风光人物，这些过往都能轻而易举的查到。
可就是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人物，在第一次论文发布之后，再也没有创下新的记录，就好像……
泯然众人了一般。
江聿看着电脑和桌上都摆得满满当当的资料，直觉告诉他自己似乎漏了一个什么很关键的信息。但不管他怎么看，最终的结果也只是顾辰月不再耀眼，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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