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看向白眉老人，她还是认识的，云川圣地长老海天，天金二极大圆满。
“你们要的是我的命，放开她。”
海天是少恒一派的人，嫌她挡了少恒成为云川之主的道路，向来是一逮到机会就要她命。
“圣女大人哪里话？我们怎么敢要您的命，请您来不过做一件事情而已。”海天摸着胡子高深莫测，指向颤抖的丹青，表情从和祥逐渐转化为狠辣，“杀了她。”
“不可能。”
“今日可由不得圣女大人了。”海天早知曦月会做此回答，手中蓦然出现一颗石头。
引灵石！
能强制牵引修士体内灵力，在作战时可以增强修士灵力爆发力，是极佳的好物。
但，曦月不能动用灵力。
曦月轻皱眉，三年了，她消失在世人眼里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前，她以看上陆珩之把他拐跑私奔的由头消失，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不能使用灵力。
想借三年的时间好好提升武修水平，这样的话，即使有一天世人知道她不能使用灵力了，她依旧可以靠武修境界立足青洲。
花了三年时间，武修是到大剑师了，却还是比不上灵修的。想过迟早会暴露，却没有想到少恒一派的人不仅知道她不能使用灵力，还知道她一旦动用灵力，轻则痛苦不堪，重则迷失神智，六亲不认。
引灵石牵扯着曦月的灵脉，让她灵力不断外散。
曦月不自主揉着脑袋。
海天施展了一个结界，朝旁边徒弟元铭慈祥道：“你去阵法内，当圣女杀了那女孩后再杀了她。”
“是，师尊。”元铭抱拳。
曦月控制不住体内戾气，满头大汗，她便咬破自己的唇瓣，血腥气味能让她感到心安。
以前她病发时，大概率都是神智混乱，冲动之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像三年前被陆珩之撞见了，意迷情乱的她把他给扑倒了，亲了，事后非常有责任心对他负全责。
如今的她很清醒，这是陆珩之三年以来用丹药对她天魄进行调养的功劳。
元铭走进阵法时，正见曦月将外袍脱下，裹在颤抖发冷的丹青身上。
“你……你怎么可能！”
师尊不是说圣女疯魔症发作后会六亲不认，见人就杀吗？可如今曦月没有杀丹师公会这个小姑娘。
曦月转头扫视元铭，“你以为你能杀我？”
一句话，元铭心生胆颤退缩之意，眼前少女染尽赤红的眸像是亘古岁月沉淀下来的戾气，又似包容世间大道的苍茫，这么一眼就让他想起在那个能将云川搅得天翻地覆的曦月小魔女了。
等等！他干嘛后退。
元铭大声咬牙道：“曦月，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耀武扬威的青洲星下第一天才吗？不能使用灵力的你，跟废柴有什么区别！”
“呵。”曦月轻轻一笑。
元铭蹙眉：“你笑什么，若你不能使用灵力这件事情被云川长老们知道，你这圣女之位也保不了了。”
曦月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若非仗着有点天赋入了云川，侥幸当了圣女，出身低贱的她凭什么能在东桑作威作福。
没有圣女身份的她，连云川的狗都不如！
“我笑你蠢，被利用了都不知道。”曦月冷笑而不解释。
元铭也不想跟他废话，见曦月没有发疯，加大了引灵石的量。
二长老还说了，曦月这病可不简单，不只是疯魔症更是魔症。传说五千年前便有一个修士与她类似，那修士可是魔族的。
曦月有这病，跟魔族脱不了干系，堂堂云川圣女，若堕落为魔，到时候真的可以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当元铭将一堆引灵石丢入旋风将曦月包裹，她的识海中，破碎的天魄四周妖冶与光明同存，她的挣扎让识海乱成了一团。
识海莫名的声音响起。
不能使用灵力憋屈吗？想不想要比灵力还好用的强大力量？
只要你抛弃全部感情，加入魔族，魔族赠你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杀了脚下这女孩，抛弃凡人的情感，情感都是阻止成为强者的绊脚石，遵从无情无义，这才是你该修的杀戮道！
若不遵从宿命安排，只得魂飞魄散。
这声音烦都烦死了，曦月把浪起剑拿出来，冷声道：“闭嘴！”
她的神智凭什么任由命运操控？
成神堕魔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会允许命运安排！
曦月抬头，心中生出火焰，内燃至识海。
心火燃心魔。
当红色妖冶的眼眸燃烧出淡淡赤金之色，恶魔合并了天使。无分恶与善，都是她。
那分明是一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蛋，如幻如仙，可那红色的眸还是让人想起罪孽的血腥。
丹青脸色苍白，咬牙看向曦月，跌坐在泥土上。
元铭心中恐惧，但成为海天首席弟子的野心又催使他上前。
如今情况，曦月越加控制自己，不愿杀了丹青，对于他们来说越有利。
他想起海天吩咐他的话，迅速道：“圣女，您前去炼丹公会救治丹尘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而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了，丹青她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杀了她，与药王谷的联盟才能继续下去！”
好歹毒的海天，在丹青进入房间的时候故意和元铭隐藏在房间内进行一场意外被丹青听到的对话，然后在丹青不可思议的呆滞时间内将她无声掳走。
只要丹青对曦月的故意接近产生恨意，最后露出对她失望至极的表情，曦月便没有护住她的理由，不会为了她而极度压制自己病症爆发，当她亲手杀了丹青，手上沾染无辜之血，从此便会损了道心。
世间修士，灵力没了可以重新修炼，但道心没了，人才是真正的废了。
“原来你就是云川曦月。”丹青青涩的眼倒映曦月的模样。
“是，我是曦月。”
“曦月姐，你救了我父亲，丹青便欠你一条命，如果你想取，尽管取去。”丹青苍白的面容挤出微笑，她的声音像是蓝天纯白的云柔软，瞳孔清澈，生死无畏。
“丹青，谢谢你相信我。但白曦不是假名。”
曦月握着浪起剑，赤红烈焰悄然染红了她的发尖，像是为她披上一层薄薄的红纱。
“我乃地赤四星强者，纵你云川圣女是天纵奇才又如何？被扼杀在萌芽的天才是永远没有成为强者的资格！”元铭双手合拢，运光系灵技。
他会诛杀曦月，成为海天的心腹弟子，成为圣子大人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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