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妞渐渐止住了哭声，开始说原因：“妹妹哭了，我就去哄妹妹，可妹妹哄不住，就把阿爹给吵醒了，阿爹就打了四妞，我去抱妹妹，妹妹还是哭，阿爹就打我，说我们吵死了，呜呜，要打死我们……”
孩子被吓得浑身颤抖，罗玉宁心痛的滴血。
“不哭不哭哈，阿娘在这里呢。”罗玉宁紧紧地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安慰着。
“阿娘，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妹妹，害得阿爹没睡好觉。呜呜，都是我不好。”三妞趴在罗玉宁的怀里，哭得伤心不已。
罗玉宁拍拍她，“三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不是你的错。”
“阿娘，我没做错吗？”三妞仰着小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怎么没错呢，她让阿爹生气了，她就是错了。
“阿奶说，阿爹是我们的天，我们不能惹阿爹生气，阿爹生气了打我们，是我们活该。”
“我呸，你阿奶说话放屁呢。”罗玉宁不顾形象地呸了一口。
阿娘说脏话了！
三妞从来没见过罗玉宁粗鲁的模样，在她的印象中，阿娘说话都是细声细气地，哪里会说脏话啊，一下子给愣着了。
不过说脏话的阿娘，她好喜欢啊！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哭去死啊？你阿爹在外头忙得要死累得要死，你还吵他，打死你也是你活该，赔钱货！”
刚被哄好的三妞又躲到罗玉宁后背去了，身子又在发抖。
辛氏黑脸走了进来：“赔钱货，一大清早就哭哭哭，号丧啊。你阿娘死了啊，尽知道哭哭哭。”
罗玉宁怒了，你咋不说她阿爹死了她阿奶死了？干嘛要说她阿娘死了！
老娘还年轻，就算要死，也是你个嘴毒的老太婆先死。
罗玉宁低头安慰三妞，“三妞，阿奶说得对，早上可不兴哭得。阿娘还年轻，还能活个五六十年，可阿奶就一不样了哇。阿奶年纪大了，黄土都埋到脖子这儿了，你哭哇哭哇哭得她心情不好，气坏了她身子万一有个好歹可咋办。”
毒妇全凭一张嘴，谁先死还不一定呐。
辛氏气得龇牙咧嘴：“罗玉宁，你咒我死？”
罗玉宁一脸的无辜：“媳妇哪敢啊，我这不是在教三妞要懂事嘛。三妞，可要听话哈，以后咱不哭了，别再气着你阿奶哈。”
三妞懂事地点头：“阿娘，我不哭。阿奶，我不气您。”
“你你你……”辛氏你了半天，啥都你不出来，只能盯着锅：“早饭做好了没？你是要饿死我是不是？”
罗玉宁努努嘴：“阿娘，早饭在锅里煮着呢。”
“哟。”辛氏冷笑，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等着骂罗玉宁，毕竟厨房里啥吃的都没有的，她就等着罗玉宁哭诉，然后她就能把昨天的火气全撒在的罗玉宁身上，谁曾想，她竟然还能做出早饭来？
辛氏冷笑着去揭开锅盖，厚重的雾气让辛氏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锅里的东西，她瞪大眼睛盯了半天，才断定不是自己眼花了。
这锅里除了一锅煮的冒泡的开水，吃的呢？
吃的在哪里？
“吃的呢？你说的吃的在哪里？”辛氏一手拎着锅盖，问罗玉宁。
“不就在锅里嘛！”
“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一锅水。”
“就是一锅水啊。”罗玉宁仰头，用一种非常无辜的表情说道：“娘，你让我做饭，可我在厨房找了半天，咱家不就只有这水还能吃嘛。”
“你……”辛氏差点气得倒卯：“谁让你昨天把鸡蛋面粉全用光了的，现在好了，今天吃什么？今天喝西北风啊！”
罗玉宁没说话，辛氏屋子里头还有存粮，可她怎么会舍得把存粮分给这几个赔钱货呢！
少几张嘴，她还能多吃些。
况且，昨天的仇，辛氏还没有报呢。
辛氏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个好主意，“还愣着干什么，家里柴火没多少了，去砍些回来。”顿了顿，又改了口，“多砍点，不到天黑不准回来。”
她一顿饭都不能让这个赔钱货吃，饿死她们。
罗玉宁正有此意，这个家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待下去了，正好也合她此意。
只不过……
“那三妞、四妞呢？我去砍柴了，孩子们怎么办啊！”罗玉宁故意问道。
辛氏眼一瞪：“咋地，你砍柴还不能带娃了？还指望我这个老太婆帮你带？罗玉宁，你瞅瞅你那寒酸样，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哈。”
“之前大妞二妞在，也能帮着带带妹妹们，现在她们不在家，我也不习惯啊，阿娘，要不把大妞二妞接回来吧，行不行？”罗玉宁故意套老太婆的话。
“不行。”辛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又不是卖了，只是送过去当丫鬟，接回来怎么就不行了。阿娘，你要是不好说，要不我去说吧，我把人领回来。”她故意当不晓得辛氏将人卖了，还只当人是送出去了。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辛氏咒骂道：“家里穷得叮当响，哪里还能多两张嘴吃饭，孩子送出去还能吃饱饭，哪里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要孩子回来饿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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