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绵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睛瞎了。
不然怎么会把一向强势，不让人分毫的司老夫人，看成无助憔悴的老人呢？
看她利落的腿脚，挺直的脊背离开柜台门口。
明明还是那个傲气十足，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司家老夫人。
刚刚还疑惑，从不离开她半步的任天乐，怎么没有跟在她身边。
原来是一直守在门外。
任天乐看见叶绵绵的时候，神色复杂地向她微微鞠了一躬。
算是打招呼，更像是满怀歉意。
叶绵绵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攸的转身，不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王亚慧带着导购们从外面回来，大家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工作。
唯独王亚慧向叶绵绵走过来，面上似笑非笑，语气轻蔑：
“我是越来越好奇，我们柜台到底请了一尊什么大佛回来。叶绵绵，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前前后后来了几波人都是冲你来的，那些人我看得明白，非富即贵，除了你那个一身衰气的姐姐。今天这个老夫人还带着贴身的管家，满副天潢贵胄的气派。光是她的衣料和配饰我也只是听过，从没见过。一看就是隐于世的大家长辈。你该不会真的是什么豪门媳妇儿，千金小姐什么吧？”
叶绵绵抬起垂着的眸子，心绪已经稍许缓解，微微笑着看她，说：
“亚慧姐不是只在乎销售情况的吗？八卦别人，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王亚慧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递给叶绵绵一张嵌了金边的黑色卡片。
“我对八卦是不敢兴趣，可这也是柜台业绩的一部分啊。那老夫人要求清场，单独跟你说话。还把这张卡交给我，让我看着安排。这么大的手笔，啧啧，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啊，值这么多钱？”
丽莎不在，王亚慧俨然副店长的存在。
不知道是她胆子够大，还是不清楚这张黑卡拥有者的身份。
这是司家独有的黑卡，司谨生曾送过叶绵绵一张。
不过她只用它购买过司家的家用，离开司家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现在还在她的枕头下面。
王亚慧瞧叶绵绵盯着这张黑卡出神，开始后悔自己接这张卡接得有些冒进。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的柜台也是消费的地方，又不是她家客厅，说清场就得清场。
一时间倒没那么担心了。
“这样吧，你看消费点什么合适，然后把账单结了。卡也一并送还回去，免得惹麻烦。”
业绩是业绩，钱是钱。
不该拿的钱不能拿，这是做人的底线。
王亚慧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叶绵绵，她倒是不管了。
叶绵绵也很是无语。
环视了一圈卖场的衣物，叶绵绵立刻有了主意。
走过去摘下两件衣裳，自顾自去银台刷卡开单……
外送小哥小跑着进来，看了一眼地址，诧异的看叶绵绵，问：
“这很远啊，就算开车都要快五个小时了。”
叶绵绵笑咪咪的回：“没关系，虽然偏远了一点，但是小费绝对可观，你会感谢我的。”
外送小哥也曾听说过，那里山路错综，极不好走。
若是不认路的话很耽误功夫。
可也正因为空气好，地势优越。不少真正的富贵豪门，在那建了庄园别墅，如同行宫。
“那……”外送小哥刚要疑问。
叶绵绵立刻接话：“运费到付，双倍，你稳赚。”
外送小哥爽快地露齿一笑：“谢啦。”
叶绵绵看着他拎着包裹离开，那里面不仅有两套适合马媛媛的衣服，顺带把黑卡也塞了回去。
外婆给外孙女买衣服，合情合理，不算占她便宜。
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这个周到的安排。
赶在下班之前开了一单大的，不错不错。
“解决了？”王亚慧扭着傲娇的步子走过来，说实在的，她还是有点担心的。
叶绵绵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解决了！我去换衣服，下班了。”
王亚慧看着她开朗起来的背影，忽地弯唇笑了一下。
看吧，提成到手，就能解决大部分烦恼。
她教得成功，她学的也成功。
叶绵绵换好衣服，从后面出来。
“撑把伞吧，听刚才进来的客人说，这会儿雪下的有点大。”
王亚慧边整理衣架，边闲闲的说。
叶绵绵习惯了她的腔调，明明想关心自己，还硬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整理了一下大衣领口，说：“不用了，我跑到地铁口，很快的。”
“都说了雪下的大，不怕摔倒你就跑呗，关我什么事儿！”
王亚慧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忙她自己的。
叶绵绵笑笑：“走啦，明天见。”
“你真的在这儿？”
叶绵绵诧异的回头，该不会又是来找她的吧？
这么忙吗？
“媛媛？”
马媛媛头发都湿了，身上的衣服也带着雪融化掉后的湿气。
看起来有点狼狈。
叶绵绵赶紧拉过她问：“你怎么来了？你，你也是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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