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准备怎么谈条件？”陈锦赞赏地看着朱晓悠。
“我肯定跟我妈。房子是我妈单位的，我爸拿不走。只要有家，我们就啥也不怕。”
朱晓悠挺了挺胸，苏长宁心里摇了摇头。
砰砰砰.....“许秀杰，开门。”
朱大贵提前来了。母女俩对视一眼，往外走去。
“许姐，悠悠，谈条件要多争取，老朱挣的钱有你们一半......”
陈锦的话还没说完，被朱大贵的吼声打断了。
门打开，除了朱大贵，还站着两个女人。年纪大的是朱母，年轻的就是发廊妹小梅了。
许秀杰掏出钥匙开门：“你没钥匙？砸什么门。”
“忘带了。”
朱大贵三人坐到沙发上，苏家三口坐在门口的餐桌旁。
“许秀杰，今天咱就把离婚这事说定了。房子给你，闺女肯定也跟你。
家里的彩电、冰箱、洗衣机都是用我的钱买的，我得搬走。其他的就不跟你计较了。”
许秀杰气笑了：“你的钱？你还真说得出口。”
“从结婚我的工资就比你高。你下岗的时候，是谁养着你？你买出租车经营权的钱是谁的？
这半年你一分钱不往家拿，悠悠的生活费学费是谁出的？”
许秀杰一口气说完，气得脸通红。
“你哥的钱不是还了嘛！”
“还个屁，到现在还欠人家五千。花着舅子哥的钱，还好意思说钱都是你挣的。”
“秀杰呀，不是妈说你，你这些年挣得确实少，就靠大贵养着，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朱母在旁慢条斯理点火。
小梅也捂着肚子附和：
“是呀姐姐，这些年大贵养你们够辛苦了，你还这么说他，怪不得他跟你离心。”
“滚一边儿去，谁是你姐姐！”
眼见这边乱战，旁人又一时不好插嘴，苏长宁悄悄拉着朱晓悠进了她的卧室。
书桌前，苏长宁拿起笔，努力掌控着不怎么听话的小手，在纸上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要钱”。
幸好，这个简体的“钱”字她这些天看熟了。
抬头看到朱晓悠眼里的惊讶，苏长宁手指着那两个字，冲她使劲点点头。
然后又低下头，在前面加了两个字“多多”，后面加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多多要钱！！！”
朱晓悠看着纸上的字，沉思了一会儿，转身走回沙发旁。
“爸，你和妈走到这一步，问题在谁你自己清楚。就算说破大天，也是你对不起我妈。”
看着朱晓悠冷冽的眼神，朱大贵心里有些发虚。
这个闺女，性子冷主意大，从小就把他拿捏得够呛。
朱晓悠接着说：“你们闹也闹了，打也打了，是非对错再多说也没啥用了。”
“对对，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赶紧离婚就是了。”小梅又娇声接话。
“闭上你的臭嘴，从现在开始，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大耳瓜子抽你，你信不信。”
朱晓悠转身逼近小梅，吓得小梅捂住脸，再不敢出声。
“悠悠，你个女孩家，别这么没教养。”
朱晓悠转头看着朱母，目光冰冷：
“我是冲着那点血缘才叫你一声奶奶，你也闭嘴吧，我怕忍不住的时候会真的没教养。”
朱母发现这个孙女今天很不好惹，愤愤闭了嘴。
“爸，废话不多说，今天我妈的主由我来做，我说了算。”
朱晓悠转头看着许秀杰：“妈，你坐陈老师那边去。”
苏长宁坐在妈妈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朱晓悠，她很想知道这个姑娘会怎样解决今天这个难题。
朱晓悠捞过阳台上的拖把，拧掉头，拄着拖把杆在椅子上坐下来，挺直脊背俯视着三人。
“我现在开始说，中间谁都别插话。惹急了，我连人带东西一起砸。”
看朱母嘴张了张，朱晓悠一个眼神扫过去：“都闭嘴！”
她转过头来看着朱大贵，冷静开口。
“第一，舅舅的钱立刻还。”
“第二，家里的东西一样也别想拿走，要拿走我就立刻砸烂，谁都别想用。”
朱晓悠手里的拖把杆杵得咚咚响。
“第三，我跟着我妈，但你是我亲爹，你得给我生活费和学费。”
“第四，这些年你开出租挣的钱不是你自己的，至少有一半是我妈的。”
厉害！脑子一转就列出这么清晰准确的条件，悠悠姐是个人才啊。
苏长宁又在心里狠狠夸了朱晓悠。
“瞎说。”朱大贵蹦起来。
“坐下，还想不想谈了？想谈就坐下，我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你再蹦。”
从来没见过女儿这么冷静又硬气的样子，朱大贵憋气地坐下。
“听好了，要想离婚，你给我们留下五万块钱，加上舅舅的五千，一共五万五。”
“不可能。”沙发上的三个人蹦起来，“想钱想疯了吧。不可能，一分都不给。”
朱晓悠冷眼看着他们吼叫，等声音不那么激烈了，拄着拖把杆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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