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都比，这个小城就是十足的乡村，还是没有什么淳朴风情的俗气乡村。
可陈震北想留在这里，继续感受这里的一切，包括它空气中弥漫着的黄土的味道——他第一次来就喜欢上的味道。
车子来到三大队门口。
关闭的大铁门边上有一盏明亮的灯泡，大院南边还有一块地方灯火通明，柳侠房子所在的区域黑暗而安静。
他知道小凌已经走了，他看着他开车出来，看着他走进望宁尘土飞扬的大街，看着他和柳魁、柳钰一起走上通往柳家岭的路。
但此时此刻，他觉得他仍然能够闻到了小凌身上特有的味道，干净、清爽、还带着一点点冰的气息的味道。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带着黄土味道的空气，终于把车拐上了国道。
他没有告诉柳凌程立峰结婚的消息，也没有和他说起二姐发给他的那张传真。
冲动过后，理智回归，他能想到程立峰的结婚对他是一次机会，但两者之间却不是必然的因果关系。
三十六岁的前优秀飞行员迫于世俗的压力，不愿意让年迈的父母跟着他一起被邻里指指点点，被迫结婚，不代表他和卓雅就一定能离婚，他不想让小凌再经历一次失望。
至于那张传真，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他也不应该再对小凌轻易许诺。
一个巨大的标志横跨国道两端，上面写着“欢迎您再次来荣泽”。
陈震北回头，看了眼身后笼罩在黑暗中的小城，然后转身提速，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他一定会再来的。
一定。
无数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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