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抬手捂住嘴才憋住没有笑出声来。
云沉对蒋兰言听计从？他可不止一次听蒋兰抱怨，恨不得一拐杖打死云沉这个不孝子孙。
001在系统空间中笑的眼泪出来不说，连肚子都被笑疼了。
小殿下随口胡言乱语胡编乱造的能力，真的是刻在灵魂里面的。
无论到哪个世界都不曾遗忘。
苏文涛被云沉突然不再压制的上位者气场吓到脑海中有一瞬间没有转过来。
回神之后他耳边盘旋着云沉所说的苏哲在云家闯下的祸，紧张到浑身发抖。
蒋兰的能力和地位别说是在云家了，就是在整个国家都没有一个有资格对他颐指气使的人。
苏哲羞辱蒋兰，完全就是在打云家所有人的脸。
他怎么可能让云家人轻拿轻放，就此放过苏家？
“苏董还没有考虑好？”云沉轻笑一声，“还是说，比起把苏哲父母的骨灰交给我，你更愿意让整个苏家一起陪葬？”
苏文涛脑子转的飞快。
他到底是该告诉云沉，苏哲父母的骨灰在十四年前就被他扬了，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拿不出来。
还是该答应云沉的要求，回到苏家之后随便找点动物骨灰来代替？
“苏董还不回答？”云沉音色中已经沾染怒意，“还是说，苏董在想着，怎么敷衍我？”
“怎么敷衍云家？”
被云沉看穿心思的苏文涛猛然抬头吗，再也不敢想着欺骗云沉这件事。
他苦涩一笑：“云总，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
“早在十四年前，苏哲父母的骨灰就被我扬了。”
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他拿什么给云沉？
苏文涛这句话音落下不到两秒，苏哲就感到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知道，这是在听见父母的骨灰没有踪迹之后，原主身体里的怨念反噬。
这不是苏哲的错，作为任务者，他完全可以选择脱离原主的身体免去这份苦难。
但苏哲没有那样做。
原主残留的怨念中，和父母骨灰相关的已经解决不了。
他要是现在离开，就回不来这具身体了。
可这个世界中还有云沉，他要陪着云沉一起在这个世界过完一辈子。
他必须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疼痛。
尖锐的，像是被活着解剖的疼痛从心脏处一路蔓延至全身，即便忍耐力如苏哲，嘴角都开始溢出鲜血。
001在系统空间中都哭出来了：【老大，我们走吧呜呜呜……】
反正下个世界你和小殿下也还能在见面的，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苦啊？
苏哲艰难摇头，字句因为疼痛都连不起来：【“不行的001。”】
【“我答应他，会在每一个世界都和他相守一辈子的。”】
云沉从苏哲无声在心里喊疼的时候就猛然起身。
残存的理智让他还记着和苏哲的约定，一定，一定不能给让苏文涛知道两人之间真实关系。
听着苏哲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呻吟，云沉心都在滴血，攥紧手让指甲扎进掌心中用疼痛保持理智：“苏董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不如您先回去，等想好到底应该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复时，再来见我。”
说完，不等苏文涛有所反应，云沉就叫人进来把苏文涛拖了出去。
包间门打开又合上的瞬间，云沉再也保持不了理智，一脚踹开屏风。
墨色屏风后面，少年蜷缩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一大滩。
额前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了个透，听见屏风倒地的声音，却还是在痛苦之中朝云沉扬起一个赞赏的笑。
笑容过后，苏哲缓缓闭上了双眼。
云沉手都在抖，指纹解锁之后怎么都点不上准确的数字，最后还是用的语音助手拨通了120。
告诉接线人员具体地址后，云沉跪在苏哲身边，浑身都在发着抖，连碰一下少年都不敢。
耳边回荡着的少年和名叫001讹兽的对话，他同样没有勇气去说一句让少年留下来的话。
都是因为自己，才让苏哲宁可忍受痛苦也要留在这个世界。
少年给了他一切，让他从残疾人恢复正常，甚至还落到眼前这副脆弱到随时会碎掉的模样……
而自己呢？他拥有的，只要苏哲想，同样能够轻易拥有。
他没有任何能够给苏哲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云沉深深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遇上苏哲。
即便少年可能依旧会得知苏文远和蒋黛骨灰一事，但至少，他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遭受到痛苦之后毫无生机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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