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如此聪慧，难道有件事情，就从未想过吗？”
夜，已深。
乾清宫，一处暖阁。
今晚侍寝，且刚刚侍奉完姜承运的紫薇，就依偎在他怀里，于他耳边温柔无比地说出这话。
姜承运微笑着问道：“爱妃，什么事情？”
紫薇又有些惶恐道：“臣妾不敢说。”
姜承运依旧笑道：“你虽非正妻，也是朕册封的妃子，在朕心中，仍旧跟夫妻无异。”
“在这样的时刻，更是如此。”
“所以，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就是。”
“即便是冲撞之语，朕也不会追究。”
听到姜承运这么说，紫薇心中窃喜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如实道来，也省得陛下因太过情深，而有被欺骗的可能。”
“陛下至今，即便刨除尚未正式册封的顾清涵，也已有二后三妃。”
“却只有大皇后有孕，小皇后和臣妾，以及已经逃出皇宫的慧妃，却从不见动静。”
“如此事实，配合女祖宗今日之言，曾经陛下不用多想，难道现在还是笃定地认为，大皇后所出，真是您的龙种？”
她话音落地，姜承运并未对此说话。
紫薇等了片刻，亦是如此。
忍不住抬首，看向少年天子的脸。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吓得她魂不附体。
更是急忙从姜承运的身上离开。
径直跪倒匍匐在龙榻上，曼妙身姿还在如筛糠般颤抖。
只因此时的姜承运，脸色阴沉至极，都能够拧出水来。
“人可以自私，但必须要自私得适宜，要自私得有分寸。”
“身为帝皇的妃嫔，更要如此！”
“换句话说，你可以凭本事往上爬，但不能不顾国本，逮住机会就想要往上爬。”
姜承运依旧还是躺在龙榻上，面无表情的冷然而语。
他对紫薇，一直都有所保留。
身为他的妃子，更是唯一没有去培养她实力的存在。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非常明智。
或许是认为今天他给姜离尘和言无艳，举办婚礼，一直很高兴。
也有可能是认为她把他侍奉舒服了，才想要冒险一搏。
想要抓住女祖宗所说的话，拉皇后下水不说，更想要以此说法，让他认为皇后给他戴了一顶绿帽，连皇长子的身份都要被否定。
“陛下明鉴，臣妾……绝无争权夺利之心，只是不想让您被骗……”
紫薇颤声说道。
“住嘴！”姜承运冷然喝断：“别说朕能无比肯定，朕的儿子就是朕的儿子，就算不能肯定，又能如何？”
“身为帝皇独子，就是国本，可安人心，亦能断很多人的妄想，而可固江山社稷，就算皇长子不是朕的儿子，因无其他后裔，从大局来说，再无其他皇子出世前，也必须要认。”
“你只是一介女流，朕不要求你有这样的大局观。”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直到现在，还把朕当傻子。”
“非议皇长子妄乱国本，今日你必死无疑！”
“至于你把朕当傻子，还在这里狡辩，朕念在你侍奉朕一场，可不予追究，更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即刻自己穿戴，而肃仪容后，再接受朕的击杀，体面的死去吧！”
他现在的语气，依旧阴寒，说出的话，如同不可动摇的裁决。
让惊恐万状的紫薇，更是绝望到极点。
她更没想到，前面还跟她缠缠绵绵，恩爱无双的少年天子，会如此的绝情，就因为她的几句话，现在就要杀他。
“陛下，臣妾知罪，求您高抬贵手。”
“臣妾立誓，从今往后，绝不再有任何争权的野心。”
纵是如此，她还是不甘，想要乞求天子的原谅，获得活命的机会。
“信任这种东西，是最为脆弱的，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有。”
“现在朕给你的感受，就是冷酷无情，这也导致你的心中，已经埋下仇怨的种子，朕本就不可能再留你。”
“特别是如今，上古姜氏突然跳出来一个不知所谓的始祖，导致朕的处境，岌岌可危，就更不可能留下任何已知的隐患。”
“因为一旦朕失败，你因今日之事，只会变得更疯狂。”
“想要乱搞而来侮辱于朕，已是小事，朕却不可能容忍你，有继续祸害朕唯一儿子的任何机会。”
“朕现在会对你说这么多，也只是因为你是朕的妃子，朕会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所以，不要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乖乖的按朕所说的做。”
“如若不然，那就是以你非议皇长子，妄动国本之罪处置，朕会先废除你的妃位，你也不可能再有好死的下场。”
这让紫薇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希望，都被彻底的粉碎。
“陛下，是臣妾不知足，为了往上爬，居然做出这等蠢事，还为了苟全把陛下当成傻子狡辩，臣妾也真是罪该万死。”
“现在更是心甘情愿地接受陛下的圣裁。”
“但臣妾只求在临死前，陛下给臣妾再最后侍奉你一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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