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宫乱考被选中者名单的昭告，京师的震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这当然不是因为这份名单。
毕竟，被选中者的名单，除了自己外，谁也不知道对方写的是啥，就算这种名单真会造成影响，也只是一些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的考生。
京师的震动，会前所未有，只因随着乱考名单的昭告，还有当朝天子新书儒家罪恶的告示。
自独尊儒术以来，儒家就是绝对的显学，礼仪、制度、教化等无不是儒家所倡导，影响了千余年，还被包装成了圣贤学说，由于这种诏告是当朝天子钦书，无异于是以皇权对儒家进行的毁灭性冲击。
所能造成的影响，自然也真是前所未有的。
但真正为之震动的，肯定还是利益阶层，以及诸多进京赶考的考生。
京师的百姓对此，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只因不仅有儒生会去解读天子对此的诏告，姜承运还派人在悄然地宣扬。
朝臣似乎也嗅到了可怕的信号。
翌日的早朝，没人敢对此进言。
但由此引发的事情，终于发生。
早朝结束，五大京卫负责人，齐齐地随姜承运，回到了养心殿。
“陛下，五大京卫皆收到消息，此次前来京师的考生，已经准备前往贡院，欲要跪在贡院周围，既抗议你对儒家的态度，也要向至圣先师控诉你成为龙汉帝皇以来的诸多罪状。”
五大京卫，姜辅国地位最尊，此事自是由他禀奏。
这五人也不愧是姜承运这帝皇的心腹，利用他们掌握京卫的便利，能够提前收到消息，却并没有在朝堂之上，禀奏此事。
姜承运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然地问道：“大概有多少？”
姜辅国答道：“目前无法确定，但肯定会很庞大。”
姜承运点了点头。
目光就在五大京卫负责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哪怕都是他的心腹，被他这般环视，目光所及，还是让他们忍不住胆颤。
环视完五人后，姜承运方才开口：“自朕登基以来，先是残暴昏君的形象，后面摘掉了昏君的帽子，但自始至终，都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但朕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朕曾经的残暴，才只是开始，接下来才会成为可怕的屠夫，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暴君。”
“朕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以朕之罪孽，为一代又一代，数之不清的龙汉儿女，杀出一个朗朗青天。”
“所以，朕不求你们成为帮助朕屠戮天下的刽子手，只求你们不要成为朕革新龙汉的绊脚石！”
他肃然地说到这里，五大京卫负责人，包括姜辅国在内，都不由得骇然失色，全都要跪下。
却被姜承运浩荡出实力托举住了，没让他们跪下去。
“这涉及到人伦，也涉及到良心，更涉及到认知，在诸多方面的影响下，所谓的忠诚足以动摇，就算是冒着良心做事，也谈不上是忠诚。”
“不管你们现在想要说什么，都没必要表态！”
“朕现在只是要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认为朕要当这恐怖的暴君，是真有如此高远的用意，即便无法理解，也愿意充当朕屠杀天下的刽子手，可以留下。”
“如果过不了自己的良心，或是出于其他的考虑，可以离开。”
“但离开后，今日朕在你们面前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泄露。”
“而且，就算离开，朕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不满，更不会因此而对你们有任何的秋后算账。”
“你们现在也不用把朕不当成天子，完全可以将朕当成一个即将杀人如麻的匪类。”
“毕竟，一切决定于心意，或者说是自己的眼界，只要跟自己的心意相悖，纵是天子，不仅可以视为匪类，还必然是很恐怖的匪类。”
“朕现在跟你们开诚布公，也不是天子的身份，而是出于你们是朕心腹的原因，把你们视作朕可以交心的朋友，既然是交心的朋友，你们在不会破坏朕计划的情况下，朕自然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他的话让五大京卫负责人的眸光，都变得坚毅起来。
虽然谁也没有再说话，却无人离开！
姜承运等了一阵，继续道：“既然不愿离开，那等待你们的结果，就只有两个。”
“若朕的计划失败，你们跟朕一起，成为遗臭万年的屠夫，甚至有可能因为朕失败，而落得凄惨的下场。”
“如果朕的计划成功，你们也很难成为绝对的英雄，必然会跟朕一起成为毁誉参半，在未来成为充满争议的历史人物。”
说到这里，姜承运的脸色，突然不再释然。
还微笑道：“当然，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在后世，都将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无非就是恶名，或是毁誉参半了。”
“身而为人，不管是恶名还是什么名，能在历史留名也不错。”
“而且，就算朕的计划失败，随着民智的开启，遗臭后世的我们，可能也有被翻案的一天，应该能得到一些后世子孙的支持与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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