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善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一些呢喃般的低语，带着哭腔，和哽咽。
声音很熟悉，是应生的声音。
但是她听不清，什么也听不清。
只能感觉到，他好像很悲伤，很难过。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
“公主，公主。”
再次听到应生的声音，是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应生笑吟吟的面容，对她柔声说着，“公主，我带你去沐浴。”
少善脑子还没怎么清醒，顺着他的话就点了点头，“好……”
随即，便是被男人一把抱了起来，慢悠悠的朝着浴房走去。
他身上的冷香很诱人，渐渐的，少善清醒了一些。
“什么时辰了？”
下意识的，她问出了这句。
应生温和的笑着，“快子时了……”
少善懵了片刻，“昨日，我们做完，我就睡到了现在？”
昨夜开始欢爱，她记得应该已是入了夜的，结束她不记得，没想到一觉醒来，又子时了……
“怎么？公主太享受，什么也不记得了？”
应生调笑着，“早晨做完，公主昏了，就睡到现在了。”
少善怅然的叹了口气，语气埋怨的开口，“你就不能少要些……我腿疼。”
这话到了应生耳里，像是撒娇般的让人心暖暖的。
“好，那我温柔些，好不好？”
走到浴房里，应生小心的将她放进去，“你身子应该不舒服，这是我让魔医专门调的药浴，你多泡一会儿。”
“好。”
少善沉下去，将大部分身体沁入水中。
浓烈的药香随着水雾扑鼻而来，让她又多清醒了几分。
“应生，慎思呢？还好吗？”
她本昨夜就想问的，可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这人堵住了唇，再后来，更没机会开口了。
应生愣了愣，“他很好，你不必担心。”
顾惊雪昨日说莫危要对慎思用刑，她不信顾惊雪能护好他，如今从应生嘴里知晓他无恙，她才能安了些心。
“那就好……”
少善暗暗吐出一口气。
“怎么？公主怕我杀了他？”应生凑近一些，黝黑的眸子直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你都用他来威胁我，难道，不够证明什么吗？”
少善面无表情的对上他的眼神，“慎思是我最看重的妖侍，我自然在意他的性命。”
应生唇角微扬，“我知道，所以……只要公主乖乖的，我才不会对他下手。”
温和的威胁又再一次上演，少善心里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这种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觉，真是该死的难受！
“难道，你要把我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一辈子，都用慎思要挟我吗？”
少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带一丝光亮。
应生怔了片刻，苦笑道，“公主，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索性，就将你困住，这样……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若是放她，她又跑了怎么办？
若是不放，他也有些不忍心，将这样高傲的女人困在这一席之地。
可他如今没有选择，只能先这样做。
不然……他怕再失去她。
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去感受了。
“公主若是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我想，或许……我们能回到以前那样。”
以前在薇宫那样。
他可以伏低，可以讨好。
只要，少善的心里，有他。
少善诧异了片刻，失神的笑了笑，“应生，过去的意思，就是过去了……谁，也回不去。”
过去，就代表，谁也过不去了。
应生眼底泛起一抹酸涩，“公主说的对，我们……谁也回不去了。”
他回不去人族应生了，少善，也回不去妖族公主了。
他们，始终都隔了很远，很远。
在薇宫的时候是，在现在，也是。
……
“好好泡一会儿，我还有事，你要的魔医在门外候着，你泡完叫魔侍就好了。”
说罢，他起身走了出去。
少善张了张唇，直到应生的身影消失，她也始终没发出声音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们回不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他那副落寞的模样，她既没有办法安慰，也没有办法做什么，说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待着这魔宫的时候，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这是亏欠，也是弥补。
少善知道，这样的弥补不是应生想要的，但她能给的只有这个了……
……
她将自己沉入水中，双眼失神的望向天花板，记忆在翻然涌出。
这次，不是少芥。
而是那段在薇宫的日子。
那段和应生在一起的日子。
就像一片片雪花闪过，下一刻，就落到地上，落到尘埃里，消失不见。
仿佛……不曾来过，也不曾出现过。
……
少善心口一阵酸涩，迟迟不愿起身，直到皮肤被泡得皱了起来，她才出了水，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魔侍在囚笼门口守着，见她出来，恭敬的问道，“姑娘，魔医在外面候着了，要让他进来为姑娘诊治吗？”
“让他进来吧。”
少善走向桌边，一眼就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茶，远远的，就能闻到清洌的茶香气。
她知道，这是应生泡的。
只有应生泡的茶，才会让人心旷神怡。
……
走到桌边，她抬手，慢悠悠的倒了杯茶坐下，看向走进来的魔医。
魔医十分尊敬的行礼，“见过姑娘，姑娘可是有身体不适？”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替我看看，我能怀孕吗？”
话音落下，魔侍和魔医诧异了一瞬，就恢复原本的神色。
“是，那请姑娘伸出手来。”
魔医小心的走上前，“我替姑娘诊脉。”
少善换了只手端茶，将另一只手伸了过去，“我只想知道，我这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一直没怀孕？”
之前在薇宫时，她每次都会喝避子汤，所以不会怀孕。
后来被第一次应生抓回来时，再也没喝过了。
她没想为什么不怀孕，因为那时不在意。
可现在动了这个念头后，她才发现，或许是她身体有问题，所以那么多次的欢爱，从未有过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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