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简洁。
墨缺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懒人沙发上,睡得正沉。
他身上那件标志性的宽大墨色长袍一半滑落在地上,随着他偶尔的翻身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一只手无意识地挠了挠敞开的胸口,嘴里含糊地咕哝着什么梦话。
另一边,杜醉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双目微阖,显然正在入定修炼。
他面前的地板上,规规矩矩地摆着两个空空如也的红星二锅头小绿瓶,瓶口还残留着些许酒气。
室内一片静谧。
忽然——
“滴——嘟!滴——嘟!”
一阵尖锐、重复、带着刺耳电子合成感的音乐声,毫无征兆地在房间里炸响。
“大麻烦嗝屁了!大麻烦嗝屁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魔性又诡异的歌声循环播放,瞬间打破了宁静。
“卧槽?!”
墨缺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睡眼惺忪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声音来源——一只正摇头晃脑、用僵硬机械的动作“唱歌”的木头小鸟。
“怎么了?”杜醉也被惊醒,瞬间结束修炼站起身。
墨缺一把抓过那只木鸟,手指在鸟脖子后面某个隐蔽的机括上一按。
“嗝屁了……嘎——”
歌声戛然而止。
“吕名出事了。”
墨缺解释道:“本侠之前拿了他一缕元神,做了这个知音鸟。它现在这么叫,说明……和目标元神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了,或者目标元神出现了极其剧烈的、濒临消亡的波动。”
“断了感知?!”杜醉脸色一白:“它刚刚说……嗝屁了!队长他——!”
“呃,那是本侠设定的文案……”
墨缺打断他:“不一定是人真没了。也可能是被困在某个能彻底隔绝感知的绝地,或者元神受了重创陷入沉寂,甚至……是被更诡异的手段暂时‘屏蔽’了。但不管哪种,情况肯定不妙。”
他语速飞快,显然大脑已经在高速运转:“先去找他。立刻联系潘星棋。”
杜醉重重点头,对墨缺的判断没有丝毫怀疑,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拨号,动作干净利落。
“打不通。”杜醉挂断电话。
墨缺点头:“那就大概率还在鬼市。我们过去。”
下一刻,
他手中多出了两盏古朴的......油灯。
......
......
混沌,虚空……
好吧,这些词太装逼,也没啥实际意义。
事实上,吕名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没有身体的感觉,没有手脚,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连“看”都谈不上,因为没有眼睛,没有光线,没有可供“看”的物体。
这个地方,似乎就是一片纯粹的无。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前后,没有边界。
他唯一能清晰感觉到的,是自己的意识还在流转——像一条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只是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的河。
思考,情绪,记忆……这些思维活动本身,构成了他此刻全部的存在感。
这种感觉,有点像之前意识沉入脑子里那座宫殿,但又截然不同。
进宫殿时,他好歹有个“意念化身”,能走能摸,能跟小五面对面,有清晰的空间感和触感,就像进入了另一个真实度极高的世”。
但现在,他只剩下最纯粹的“思维”本身。
没有载体,没有投射,没有交互的对象。
他有意识,但似乎仅仅只剩下“意识”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有一点很确定,绝不在兵冢里了。
那地方就算塌了,也得有碎石砸脸的痛感或者失重坠落的恐慌吧?
这里啥都没有,连恐慌都显得有点空洞。
时间感也模糊得一塌糊涂。
可能过去了一秒,也可能过去了一个世纪。
没有参照物,思维本身成了唯一的时间刻度,但又极不可靠。
他尝试说话。
“喂!”
寂静。
毫无回响。
连个回声都没有,意念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涟漪都没溅起。
“我靠……不会吧?”
“我这……不能是挂了吧?”
“人死之后就这样?一片空荡荡,自己跟自己唠嗑?”
“说好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汤呢?”
“业务缩水这么严重?地府也搞极简风了?”
“啧,来鬼市逛一圈,难不成真把自己逛到阴曹地府了?买票了吗就上车……”
“黄泉路上慢慢走……不害怕莫回头……三魂灭……后面是啥来着?嗨,记不住了。”
“唉,这下亏大了。《海贼王》还没看到路飞当上海贼王呢,《猎人》富坚老贼不知道又打麻将输了没……死不瞑目啊!”
“这种时候,也没个路鸣泽、老爷爷、系统精灵什么的出来陪我说说话?小五呢?平时在宫殿里神神叨叨的,关键时候睡得比猪还死!这下好了,大家一起永远滴神——永远沉睡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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