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素媛回头看了杜宇舟一眼：“你姨夫……”
“怎么了？”
“你姨夫欠的钱你小姨也要还吗？”
男生摇了摇头：“后来他们离婚了。虽然我小姨还需要还钱，但大抵还是减少了很多负担。就在他杀人的前一个月。离的。”
夏素媛看着他的眼睛，门卫的灯光打出来，照亮了学校大门前的一片黑暗。也照亮了他眸子里的光。
“杜宇舟。”
“嗯。”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小姑娘脆生生地开口，“估计等咱们再见面就下个学期了。”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
于是夏素媛只能看见他低下了头。等再抬起来，里面又聚满了星星。他的眼角盛满笑意，只轻轻地说了一句：“那下个学期见吧。”
风终于大了起来。
吹起了女生额前的碎发。
嗯。有点失落。
“那好吧，那下个学期见。”
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然后回过了头：“你的支架还在我那儿呢。”
“先放你那儿，等下个学期我再找你拿。”
哦。
那好吧。
“再见。”
她冲杜宇舟招了招手，男生坐在车上，长长的腿支着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他将自行车掉了一个头，转身冲向了繁华的路灯下面。
有来也有往。
这是他教给夏素媛的。
前两天寝室里两个本科生想要买杜宇舟的咖啡喝。说是期末考试想要通宵。
“哥你就卖给我们就行了。哪个价钱买的，我们哪个价钱买你。”
当时杜宇舟还有点懵：“哪个咖啡？”
“就你经常喝那个啊。还能哪个？你每次泡咖啡的时候咱们寝室一股子咖啡香味，我那些同学来喊我的时候都跟我俩说，别人的寝室都是臭味，为什么咱们寝室是咖啡香味。”
……
那是挺奇怪的。
“所以，哥，给我们两包咖啡呗。我们也不用下去买了。”
俩本科生眼巴巴地看着他：“而且，您这咖啡跟楼底下卖的劣质速溶咖啡肯定也不一样，光味儿都闻出来了。”
啊……
那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有花茶，是不是还要过来向自己要花茶？
于是杜宇舟当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不卖。当然更不可能送给你们。你们自己下去买吧。”
“为什么啊哥？”
“这是别人送我的。”
最后俩本科生到底因为年级和岁数的差异乖乖地下楼买所谓的劣质速溶咖啡了。只寝室里另一个研究生问他：“谁送的？”
“当然是朋友送的。”
最后两个人的谈话自然不了了之。只是杜宇舟在拿着自己的校卡进校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那里的咖啡快没了。
早知道刚才问女儿要点儿了。如今怕是要等到花茶都喝完了再去问她要了。
倒是有一点吃人嘴短的意味。
杜宇舟蓦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要脸。
推车排队的时候，前面有人没带校卡出来，浪费了点时间。他在原地等着，慢慢地往前挪动。
“杜宇舟？”
身后有女生趁着夜色认出了眼前的人。
“嗯。”
“你下午去哪儿了？今天下午我们几个商量着说放假前再出去聚个餐，想找你商量来着，结果去你办公室才发现你不在。那些辅导员说你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女生喋喋不休。杜宇舟只觉得聒噪。
这个女生啊，和他一个班的。名字叫陆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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