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后的花裳回头又看了看尸体处理工作台。
周静恬身上穿着曾兰为她准备的新裙子。
颜色是她平时穿得最多的白色。
她的双手在腹部交叠，指甲上涂了粉红色的甲油。
这应该是遗体修整师在给周静恬化妆、整理仪容时给她涂上的。
干完这些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一会。
可没想到等他们回来发现周静恬头不见了。
他们从没碰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却忘了第一时间通知负责人。
结果等警察来了，负责人才知道出事了。
“碰上这种事你怎么不先通知我？你们这真是一点敏锐性都没。这个月的奖金别想要了！”
负责人低声斥责了工作人员。
他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次给周静恬整理遗体的工作人员共有三位。
周君川和戴富民，他们是殡仪馆的编外人员，专门负责搬运尸体，将尸体送去火化炉那边。
另一位叫范蝶，是位遗体修容师，专门为尸体化妆，整理仪容。
“是谁先发现头不见的？”江余进入现场，大声问道。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悄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殡仪馆负责人李高主任迅速走上前来，点头哈腰道：“是江队长吗？我是这里的主任，叫李高。”
江队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头不见的？”
李高转头看了刚才那位抬头的，没好气地吼道：“戴富民，还不过来，江队长要问你话。”
那位叫戴富民的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们，身子却没动，满脸的不情愿。
“你耳朵聋了？叫你呢。”李高抬高了音量，又吼了一句。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是你第一个发现这具尸体头不见了？”江余问他。
“嗯。”戴富民梗着脖子应道，一看就是个倔脾气。
“说说经过吧。”江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倒无所谓，只要能配合就行。
戴富民粗声粗气地说道：“说什么经过，我可不敢说，一说话奖金就没了。
我辛辛苦苦大半个月，到头来钱没了。
这尸体有没有头关我屁事，早知道要扣奖金我就直接把她推进火化炉，化了都一样！”
江余的脸色变了变，李高急地骂道：”你个倔驴，谁让你说这些了。
不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当心他们把你抓进局子里。”
江余对李高不悦道：“你要是不懂法，就别胡说，我们不会随意抓人的。”
李高连忙讨好道：“对，对，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当然不会乱抓人，是我说错了。”
江余这才又对戴富民说道：“戴师傅，如果不是因为你工作失职丢了尸体脑袋，这李主任是不会扣你奖金的。
你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对你不也是一种自证清白的好事吗。”
“就是，你个死脑筋，还不快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李高也帮着劝说。
戴富民总算听进去了，他说道：“刚才小蝶给这姑娘化好妆后，说是要去倒杯水，我和小周便过来准备推遗体出去给家属看看。
看完后我们就要将尸体推去火化炉那边交给那边的工人。
那时候这姑娘还是完整的，我和老周还在说这姑娘可真俊呀，是我们这几年看到最好看的了。”
“那那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把遗体推出去？”江余问。
戴富民道：“那不是时间没到吗？
这时间是挑选过的，可有说头，要是提前了，有些人不高兴。”
“然后呢？”江余继续问。
“然后我们看时间还有点，就去后头喝口水。”
“你是和那个……小周一起去喝水的，为什么没一起回来？”
“小周说要去下厕所，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这姑娘头没了。”
“你的第一反应是去告知家属？”江余问。
“我哪还有那反应？我是吓得直往前面跑，结果这姑娘家里人就在外面，直接就冲了进来。
报警的是那位姑娘，我反正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事，已经吓呆了。”
戴富民朝花裳的方向努了努嘴。
江余看到花裳还在现场，她正认真地看宗哥在那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志勇他们竟也没有劝止，反倒很默契地在旁边搜寻。
江余张了张嘴，想要让她先出去，但见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最终没将那句话说出来。
“志勇，你带戴师傅到旁边做个笔录。”江余问清了事情经过，便开始下一步。
“怎么样？这头是怎么丢的？”江余走过去问宗哥，顺带地瞄了一眼花裳。
花裳头也不抬地在那寻找线索。
宗哥也看了眼花裳，再看看江余，轻声说道：“这姑娘，强！”
江余无奈叹了口气，对宗哥诉苦：“这要是被郑副知道我让一学生在案发现场勘察，还指不定怎么批评我呢？”
宗哥淡淡一笑：“你皮厚，还怕批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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