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极下楼点了好酒好菜，多摆了十六双筷子，连同他在内十七杯酒添满。
多出来十六个人，是临阵倒戈的老兄弟们的，也是曾和他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副将们的。
战极敬了半杯，自己喝了半杯，然后狼吞虎咽吃起来，越吃越苦，越吃越想哭，委屈化成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没让它掉下来。
战极回想起和这十六个兄弟一起冲破腥风血雨，并肩作战。
共同迎战三大帝国联军，然后倒戈、落幕，便感觉迷惘的看不清路。
他原来的世界里，战争的频率和烈度极高，是因为有一种石头——黑曜石。
黑曜石能无损传递信念，让个体的信念变成群体的信念，让士兵接收到将帅的战斗意志，让战斗变得前所未有的惨烈。
战极因为天生战意极强，对战争法则的理解空前绝后，很快就带领银河文明崛起了。
后来参与了银河文明间的族战，带领冥牙军团频繁击溃外族，获得了征服者的称号。
直至三大帝国联军的入侵，城堡从内部攻破。
战极数杯酒下肚，豪气大增，小杯不过瘾，换大碗来喝，恨不得把肚子喝胀掉才好。
最终被小二扶上楼，吐的一地酒水，才呼呼睡去，消停下来。
他见到林羽时撒谎说：
“自己的好友意外离世，要借酒消愁几天。让林羽别管他。”
第二天，第三天，战极依旧我行我素，喝酒吃菜，喝的酩酊大醉，中间还骂了一通酒保。
原来战极点了鸡鸭鱼肉，却迟迟不见鱼端上来，就追问这伙计偷奸耍滑，没想酒保委屈地解释说：
“客官，真不是小的没眼色，是咱们这大坎城的淝河它没眼色！”
“一年多前有大地震，打那以后，它就和别的河相反，冬春天水大，夏天反而没水了，因为这事小的可挨了不少骂。”
一边辩解一边擦汗，逗的战极一乐，便放过了他。
战极只想和弟兄们吃好喝好，让这个手足情深的梦多做几天。
第四日，公鸡一报晓，战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没有了半分颓气，容光焕发的去找林羽。
这倒不是他从兵败中恢复了，而是依照他们的《冥牙军团军法》：
“不管战况多惨烈，最迟一日休整，就要立刻组织残部进行有效反击。”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大规模的溃败，也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做冥牙的将军。
即使冥牙全军覆没，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败，他也只允许自己颓废三天，不能再多了。
战极决心振作起来，重新开始，从别的地方寻找冥牙秩序的解药，避免重蹈覆辙，再度祸起萧墙。
现在所在的越国，太平了快十年，这种环境正好让他有机会反思，自己该如何兄友弟恭。
战极走进林羽房间，看他恢复的不错，询问他的打算。林羽有些低落地说：
“这两天，城里很多人在传，林家村没了。”眼神透露着绝望。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你能带我们去哪？”他想要从战极眼里找到方向，让生活回归正常。
战极见此，没有推诿，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我家在武玄城，我回去就能参加成人礼，领些家族里的月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可以帮你们在城里住下。”
“如果我们再大几岁，也可以去家里的产业里做些事，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这话说出来时，没有分毫犹豫。
他隐藏了些细节，比如积蓄是道长“赠”的，手里的东西除短剑外，家徒四壁。但战极很清楚，只有回到秦家，他才有出头之日，才能登上历史的舞台。
战极继续补充道：
“你们没去过武玄城，去的话要听我的劝，千万不能惹事生非。”这是他的担心。
林羽闻言，徘徊不定，因为他经历少，没去过其他地方，心中有无边的恐惧。
可最后他还是接受了提议，愿意去武玄城，临行前他说：
“其实，我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只要林巧能活的好，爹娘也能瞑目了。”
看他有长兄风范，战极热心安抚一阵，给他们兄妹吃了定心丸后，决定同去武玄城。
方向既定，战极去马市购马匹，让林羽林巧帮忙购些干粮水袋，以便路上使用。
战极到马市挑选时，看到马镫在他眼前晃悠，心里渗出些许不安。
他知道越国以农耕为主，没良马产地，马镫是最近几年才传入的越国，而有马镫的骑兵在未来一千年里都是战力天花板。
三人要去的武玄城，是越国七座武备边城之一，属于第二道防御沙厥人的边境重城。
沙厥人占据西北的广阔草原，停战后经营马匹等物资的生意，这些年从他们那里传入了马镫。
有马镫的话，下一次战争，可能会空前惨烈。
战极买了两匹有耐力的好马，打算轮流换乘，用五天时间抵达武玄城。
中午时分，三人饱腹后，同乘一骑，飞驰向武玄城方向。
战极对骑马并不陌生，因为他前世就喜欢驯兽射箭，以此来消磨他的战斗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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