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源听后不禁诧异道：“不是8点才开始正式挂号吗？7点多去应该还算早的吧！”
“你们外地人啊，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这可是全国顶级的医院，跟你们地方的医院可不一样。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病人多了去了。专家号就那么几个，大部分患者都只能挂普通号。所以啊，有的人就开始在这儿动起了脑筋。”
老板娘说到这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声音更低了些，
“有一些团伙儿，专门花钱雇人儿来排队挂号。就拿今天早上的号儿说吧，人家昨天下午四点左右就开始在门口儿排队了，一直排到今天早上八点医院正式挂号。”
白思源听后非常惊讶，瞪大了眼睛：“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就挂不到号了？那该怎么办啊？”她感到有些焦虑。
老板娘嗑了颗瓜子，不紧不慢地说：“那只能跟号贩子买号了。住我这个小旅馆的病人啊，最后基本都买号了。要不然你就等着吧，等到牙疼得要死，也进不了医生的门儿。”
“那正常挂号多少钱？买号又是多少钱呢？”
“正常挂号是便宜，普通门诊就1毛钱，专家门诊2毛钱。但要是买号可就贵了，普通门诊得10块，专家门诊100块起步。这价儿，可真够离谱的。”
“那么贵啊！”白思源惊呼出口，开始担心自己带的钱不够。
“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他们那是一个团伙，有个大哥领头，下头还有几个‘号头’，每个‘号头’底下都有一堆专门排号的号贩子。”
最后，老板娘还神秘兮兮地跟白思源说：“妹子，你要是实在挂不到号，想买号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也认识几个号贩子，给你们牵牵线搭个桥啥的，还是办得到的。”
她已经介绍过很多住她店的病人买号，每介绍一个，号贩子都会给她一部分提成。
这个娇气的外地小姑娘，也不认识本地人，看来最后肯定会回来找她买号了，她仿佛看到钞票已经进了口袋。
白思源焦急地站在路边等马伯乐，她迫不及待地想向他求证这些情况是否属实。
6点半，马伯乐开着车到了，白思源熟练地爬上副驾驶座，车子缓缓驶向医院的停车场。
一到医院，马伯乐便提议先带白思源吃点饭，毕竟治疗牙齿可能会影响她的进食。
两人坐在医院的食堂里，马伯乐买来了一大堆东西：包子、稀饭、豆浆、油条。
白思源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说：“我今天刚听说一件事，可能今天看不上牙了。”
“什么？”
马伯乐放下粥碗，不解地看着她：“为啥呀？你害怕看牙？没事儿的，要是怕疼咱就跟医生商量打麻药，不用害怕的……”
白思源伸出手，示意他先停下：“不是这些原因，我今天听旅馆老板说，这里的号很难挂到。有专门贩卖号的团伙，他们从前一天下午就去排队了，我们自己去排号肯定挂不到号的。”
马伯乐皱起好看的眉毛，这种事他怎么没听说过呢？
他的家人向来在部队的医院看病，医院对职务高的军人家庭有优待。
尽管他是帝都本地人，但白思源今天说的这种情况，他真的不知道。
白思源又把旅店老板娘告诉她的那些话，一一复述给马伯乐听。
这个正直的男孩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思源安慰他说：“马同志，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热情招待。一会儿我们去挂号窗口看看，如果真的像老板娘说的那样，那我今天下午就来医院排队。就算我困死了，也不能让那些号贩子赚了钱。”
说完，白思源从包里拿出钱，把自己的那份早餐钱还给了马伯乐。两人为了这点钱来回推让，最后马伯乐还是收下了。
两个人走进了医院的挂号大厅，尽管现在才刚刚7点，但1-8号窗口都已经排满了人。
由于排队时间很长，许多人都自备了铺盖或凳子，有的人坐着，有的人躺着，也有的人站着，但大家都默不作声，使得整个大厅显得特别安静。
白思源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些排队的人。他们男女老少各异，实在分不清谁是真正的病人，谁又是假扮的。
她想，即便公安来查，恐怕也难以分辨。
马伯乐带着白思源穿过了这群人，他们没有停留，直接走向了二楼。
墙上的牌子写着“口腔修复专业”。
马伯乐在一个门口停下，门上牌子写的是“专家 陈惠民”。
他轻轻敲了一下门，屋里有人回应：“请进。”
马伯乐推开门走了进去，白思源紧随其后。
屋内一位白发老人穿着白大褂，笑呵呵地对马伯乐说：“我这大侄儿，好久都没见了。昨晚着急给我打电话，让我加个班帮忙。是要帮谁啊？”
马伯乐也笑了：“陈伯伯，我妈叫我邀请您周末到家里来吃饭呢，她准备在家包饺子，到时候我爸肯定得跟您喝上几杯。今儿我带了一个朋友来做牙齿美容，别人的技术我都不太信得过，就只有陈伯伯您的水平，我最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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