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含笑的双眼就像是顺其自然地闯进她的视线里，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热了起来。
“吃吧，柑橘已经足够了。这个就当是你带路的酬劳。”夜暖轻声道。
女孩磕磕绊绊地答应下来，默默低头剥橘子，想要遮盖住自己害羞的脸颊。
“夜暖姐姐，果然是个比水还温柔，比太阳还温暖的人啊……”她想。
年幼的女孩不懂那些繁杂的形容词汇，搜肠刮肚才想出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最熟悉的简单比喻。
……
傍晚，夜暖推着收获满满的小推车，和一队老幼回到石神村。
这时候，石神千空他们已经回来许久，夜暖还能听见研究室里传来关于下一个出发方向的微弱的讨论声。
见大家全都平安无事地归来，在研究所外干杂活的琥珀和克罗姆二人快步走来接过几个小孩子的箩筐拎着——因为老人们的箩筐都在夜暖的小推车上。
夜暖解散人群，让他们回家好好休息。但也有几个精力充沛的小孩子去帮被夜暖留在村中钓鱼的碧玉和绿松石做饭。
克罗姆好奇地朝夜暖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小推车上多是些自己没见过的陌生植物和果子，其中当属一大一小两筐橘黄色的果子最显眼。
“那是什么？”他指了指，问夜暖。
“是柑橘，你们尝尝。”夜暖拿起两个柑橘，教完剥皮方法后扔过去。
二人放下箩筐，动作生涩地拨开橘皮，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瓣柑橘细细观察，然后放进嘴里。
只听“唔~~~”的一声，二人表现出和女孩一样的幸福，已经完全不想说话。
夜暖默默笑了笑，扔下忘记走路的二人，推着小车继续往里走。
石神千空、七海龙水和西园寺羽京结束讨论走出研究室，正好对上赶来的夜暖。
他们的视线同时集中到推车中，在看到那熟悉的橘黄色，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夜暖被他们的表情逗笑了，“还等什么？自己来拿啊。”
三人上前一步，各拿走一个柑橘。吃下第一口，他们的反应与旁人不同，只有深深的怀念。
这是只有旧人类才理解的，无尽而虚幻的乡愁。
夜暖静静地等待，不忍打扰。
几秒钟过去，石神千空最先从怀念中抽回神，七海龙水和西园寺羽京紧接着也恢复过来。
石神千空快速扫视过推车，不禁感叹道：“你这家伙的运气真是好得可怕，恐怕关东大半能吃的野菜和野果都在这里了吧？”
“甚至还找到了柑橘……真厉害……”
作为海上自卫队的成员，西园寺羽京对航海中最可怕的病魔了解颇深，自然也明白，当初对抗那病魔的是什么东西——
是富含维生素C的柑橘。
七海龙水更是哈哈大笑两声，打个响指说：“本以为你已经足够让我惊喜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才能。很好！我全都想要！”
“喂喂喂，我的工作可是已经结束了，就算加钱也不会再给你打工了……”夜暖吐槽一句，又道，“对了，村民还发现了没成熟的坚果和葡萄。”
“坚果？霓虹的坚果不是全靠进口吗？”西园寺羽京问。
石神千空笑了一声，眼中对夜暖尽是钦佩，“大概是进口商品出现意外，在这3700年里因为自然选择出现了适合在本土生长的新品种吧。你的运气真是没谁了，夜暖。”
“重申，是村民，不是我。”夜暖无奈扶额。
七海龙水又笑了几声，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谦虚：
“如果村民们真的有这个运气，他们也不至于几个月来只能吃鱼度日。如果你想说他们只是没出门采集，那克罗姆要是在这里肯定会澄清自己履历的真实性。承认吧，你一来他们就发现这么多出现率极低的事物，不是因为你的运气还能是我们的？这么想要澄清难道是怕我又想让你给我打工？”
夜暖一时间无语凝噎。
喂，这时候又不讲你那套绅士风度了是吧？
西园寺羽京笑着让七海龙水停一停，既然夜暖这么说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反正从话里的意思，夜暖也能听出来，他也不相信她没运气这回事。
夜暖本不想在这个崇尚科学的世界去讲运气、直觉这些非客观的东西，这一次仅仅只是为了提高村民的生活水平动用了一小小点运气，结果就被三人拿来说事，真是无奈。
运气话题被西园寺羽京翻篇，石神千空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推车上的满满当当，实在想不出夜暖除了耗费时间的真空冻干外还能做什么食物用于保存，便出声问她。
“哦，我想按照我家乡的古法做腌菜和罐头。”夜暖回答。
三人表现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话就像是人们马上要加入一场现代战争，队友以为你要用上枪炮了，结果你掏出一把古朴大刀说自己马上可以解决这场战争一样。
不过考虑到说话的人是夜暖，他们突然又觉得这话说得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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