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很安静。
整个房间和谢璇进入水中前一样，广阔的水面，水边的平台，甚至上面歪倒的巨大铁桶都和谢璇记忆中的一样。
但是本该在水池边的巨大鱼人不见了。
谢璇和萧尧费了不少力气才摆脱水中穷追不舍的鱼人回到地面上，但在他们上岸之后，明明在地面上也能呼吸的鱼人却一个都没有浮出水面。
就像是所有的感染物都被划定了区域，只能在特定的范围内活动。
谢璇把笼子解除，转身往连接着两个饲养间的门看去。
之前还留着一条缝的门此刻却紧紧地关着，萧尧顺着谢璇的目光看过去，“那扇门有问题？”
“我下水之前这扇门是开着的，门后面是另外一间和这间一模一样的饲养间。”谢璇往这扇门的方向走过去。
萧尧跟上去，“你说的鱼人也不见了，有没有可能都在这扇门的后面？”
“有可能。”谢璇拿出匕首，“我直接把门切开吧。”
萧尧点头，“我掩护你。”
高达十米多的门自然不可能薄到哪里去，谢璇故技重施的用操控术把厚厚的门彻底切开，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门后的景象也出现在了谢璇的面前。
两个巨大的鱼人倒在地上，而在鱼人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似乎早就已经听到门这边的动静，谢璇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这位突兀地出现在饲养间里的男人长得也很出色，细看的话和萧尧还有一点相像，但他的眼睛却目光涣散，看上去像是找不到焦点一样。
该不会是个盲人吧？谢璇猜测。
谢璇还谨慎得没有立刻走过去的时候，年轻男人却开口了，“尧哥？”
尧哥？谢璇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萧尧。
萧尧面色有点古怪地越过谢璇跨过门，“萧禹，你怎么在这里？”
萧禹露出了一点笑容，和萧尧相似的脸上露出了和萧尧截然不同的神情，“尧哥，旁边的是你的朋友吗？”
萧尧迟疑了一下，“现在是我的同事。谢璇。”
谢璇有点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她试探地说：“你好？”
但没想到萧禹唇边的弧度突然变大了一些，笑着说：“你好。”
谢璇觉得萧禹和萧尧之间的氛围有点怪怪的，“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禹目光没有焦距地转过身，“如你们所见，这里有两个感染物，不过现在已经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了。”
这些萧禹不说谢璇自己也能看出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个外人在场，萧禹似乎一直在回避问题。
萧尧没有再执着于刚才的问题，“被寄生者的心脏不在这两个感染物的身上？”
萧禹温吞地说：“显然是的，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感染核心在什么位置了。”
“在哪里？”谢璇追问。
“就在这里。”萧禹依旧“看着”地上两个平躺在地上的巨大鱼人。
谢璇：……？
如果她没听错没记错的话，萧尧刚才问的应该就是被寄生者的心脏不在这两个巨大鱼人的身上，而萧禹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但现在萧禹却又说感染核心就在这两个鱼人身上。
谢璇无法理解，但萧尧却已经走到了鱼人的旁边。
尽管鱼人有四肢，但扁平的身体注定它们没法肚皮朝上地平躺在地上，它们侧躺在地上，能够容纳一个人的鱼嘴大张着，里面黑洞洞的。
“在这里面？”萧尧站在鱼嘴前面，转头问萧禹。
萧禹已经走到了萧尧的身旁，点头说：“我想应该是在。”
谢璇一头雾水的走过去，打开了终端的照明，但是微弱的光线只能驱散一小块黑暗，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是真正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萧尧没怎么犹豫就说：“进去看看。”
萧禹温声说：“让谢璇走中间，我殿后吧。”
谢璇转头看了萧禹一眼，萧禹看上去其实不太像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自然的喊别人名字的自来熟。
但是萧禹像是没有察觉到谢璇的视线，反而是萧尧说：“行，里面太黑了，为了避免走散，我们都牵着前面一个人的衣摆，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璇和萧禹异口同声。
萧禹第一个走进鱼嘴里，一股潮湿中带着酸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和脚下都是粘腻湿软的触感，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谢璇一手攥紧了前面的萧尧的衣摆，另一只手握紧了匕首。
在谢璇的身后，萧禹也拉住了谢璇的衣摆，但他在完全黑暗的鱼人体内却表现得比谢璇和萧尧更淡定。
谢璇其实从刚才开始就很好奇一个问题，“队长，他就是你说的兄弟？”
萧尧“嗯”了一声。
他停顿了一下，“他的视力很差，几乎看不见东西。”
谢璇疑惑地问：“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不能通过手术恢复吗？”
回答谢璇的是萧禹本人，“我也尝试过，但是这是我的异能带来的副作用，现在的医疗技术水平还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谢璇还是第一次听说成为异能者会让人视力急剧下降的。
但是萧禹没有解释更多的打算，“不过习惯之后基本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了，不用担心。”
谢璇不知道最后半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萧尧说的，没有立刻应。
但萧尧也没有应，而是又一次问了之前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禹这次没有回避问题，但也没有回答问题，“我现在在为宋医生工作。”
宋医生？谢璇觉得这个称呼和姓氏有点熟悉。
萧尧的步伐几不可见地一顿，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前面出现亮光了。”
他们在进入鱼嘴后走的距离远远不止鱼人身体的长度了，鱼人的嘴巴应该类似于另一个隐蔽空间的入口，需要从鱼嘴里面走进去才能进入。
谢璇努力忽略自己身上像是覆盖着一层粘液一样让人汗毛直立的不适感，如果现在白泽在她脑袋旁边的话，应该会提醒她现在她已经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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