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摄罗躲开了一条从背后席卷而来的触手，随后从地下召唤出一大堆骸骨，构成一道骨墙。
触手不断抽打在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外层的骷髅不断从墙上脱落，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骨墙中忽然伸出一道几十米的锐利骨刺，贯穿了那条触手，顿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嚎叫。
“这些玩意是生物吗？”
摄罗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虽然他只有骨头没有毛。
“生物可没办法在这种地方生存。”狄尔梅洛斯回了一句。
和刚才进来相比，现在那些血肉触手出现的频率更高了。
那家伙的力量在恢复。
阿帕斯的力量来源……是死亡吗？
狄尔梅洛斯注意到，被灰雾所笼罩的地方，都呈现出不一样的状态，且不谈被卷入其中，现在已经是尸体的人们，那些屋子也变得异常脆弱。
阿帕斯所掌握的死亡的概念……所能影响到的不仅仅是生物。
“老大，有些不对劲……”
摄罗忽然对着狄尔梅洛斯提醒道。
“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是哪个地方来着？”摄罗问了一句，“感觉这条街道有些眼熟，我以前应该是来过的，却想不起名字了……老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应该知道的，这条街道的名字，你看那个招牌，我对它有印象……但我想不起来这家店是干什么的了。”
“是吗？”狄尔梅洛斯基本都待在魔王殿，平时不怎么出来走动。
“还有……老大，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我真的忘了，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摄罗歪着骷髅脑袋，有些疑惑地盯着眼前的狄尔梅洛斯。
“摄罗！”狄尔梅洛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啊！我在，狄尔梅洛斯老大！”摄罗一激灵，不过也将狄尔梅洛斯的名字脱口而出。
狄尔梅洛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遗忘。
死去的东西，会被遗忘。
这也是死之法则的力量吗？
果然，这种等阶的法则并没有那么简单。
狄尔梅洛斯被自己的法则之力庇护，所以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狄尔梅洛斯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他呼叫卡勒雷迪森之后，对方没有半点反应，那时候他还在灰雾之中，对方怕是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狄尔梅洛斯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用说？当然是想办法解决那个家伙。”
狄尔梅洛斯挥了挥手，不由有些烦躁。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但摄罗却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了？你笑什么？”
摄罗作为狄尔梅洛斯的死灵生物，狄尔梅洛斯能轻易洞察他的情绪。
“没事，只是没想到老大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感觉你好久没这么像一个普通人了。”
狄尔梅洛斯作为魔族的第一魔将，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希娜没出现之前，他就一直都是魔王代理的身份，强大，冷酷，靠他一个人就能震慑住所有宵小之辈。
“呵，等事情解决了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狄尔梅洛斯冷冷地回了一句。
“遵命，老大！”
原本沉重的氛围经过摄罗这么一闹，此时轻松了不少，狄尔梅洛斯的心头也没有原先那么沉重了。
狄尔梅洛斯挥刀斩断了面前的一条触手。
终于，他又来到了之前见到阿帕斯的地方。
但阿帕斯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
狄尔梅洛斯看向一旁，那里还有他之前和阿帕斯战斗后留下的痕迹……主要是他被抽飞出去后，把沿途的屋子全都撞成了废墟。
“老大……那个叫阿帕斯的家伙呢？”
“我也想知道。”
在灰雾之中，感知的范围也被压缩到很小，狄尔梅洛斯暂时没找到对方的身影。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毁灭世界吗？”摄罗的嘴巴似乎闲不下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和人族，或者精灵族的那些家伙联手？”
“现在还没到那种时候。”狄尔梅洛斯目光微微一凝。
摄罗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闪烁了一下。
他知道狄尔梅洛斯不是那种会逞能的人，他更不会因为拉不下脸去求援，而让魔族的子民遭受浩劫，既然他这么说，说明真的还没到那种地步。
魔族历经了这么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脆弱。
而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救援赶到，深渊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和刚进来相比，那些触手似乎变少了。”摄罗忽然又提醒道。
狄尔梅洛斯很信任摄罗。
虽然他平时话多，嘴欠，但靠谱是真的靠谱，他总是能注意到一些很细节的东西。
刚进入灰雾的时候，二人完全腾不出功夫这样说话。
就如验证摄罗所说的一样，周围的灰雾，居然开始缓缓消退了……或者说，在朝着某个方向凝聚。
像是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在不断地吞噬这些灰雾。
二话不说，狄尔梅洛斯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摄罗立马紧跟而上。
果不其然，那些吞噬灰雾的中心，就是阿帕斯。
那颗硕大的眼球外覆盖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死亡灰雾如同潮水般涌入其中，越来越浓郁，最终完全看不清阿帕斯的影子。
最终，所有的灰雾全被压缩进了眼前的薄膜之中。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几十米大小的瘤块状的玩意儿，全部灰雾都被压缩在内；这东西如有生命一般，时不时凹陷或者鼓起，任何动静都让人的心弦悸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暗来到了狄尔梅洛斯的身旁，外面灰雾已经全部消退了。
“看上去像是一个胚胎。”狄尔梅洛斯毫不犹豫地全力一刀砍了下去，但法则之力凝聚的长刀，砍中那透明薄膜的瞬间，就如牛油撞上烧红的铁块一般消融了。
死亡胚胎内传来的气息越来越恐怖。
“这家伙……在出生。”狄尔梅洛斯瞳孔一缩，随后立即发令：
“让所有魔将集合！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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