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身似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刃,立即将人皮灯笼撕毁。
这特殊的人皮破裂的刹那,鬼画局随即破开。
无数飞溅的烟尘四散,飞往四面八方,在半空之中迅速化形,厉鬼复苏。
鬼画局破裂的瞬间,万安县显现!
下方本是张氏府邸,可此时张氏旧府已经被浓浓的鬼雾笼罩。
鬼雾之中,显示出一个形同龙头的山峦。
谢景升与赵福生相互对望一眼,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念头:同山县。
“这是消失的同山县。”
纸人张的声音响起:
“我当年吞下鬼灯,驭使张仆宜,我就是同山县,同山县在我肚腹中,你的那一条鬼鞭好生厉害,抽破了我的肚子——”
肚皮一破,便意味着鬼门关开。
同山县的鬼缓缓从那‘龙头’之中蜂涌而出。
赵福生一见此景,面色凝重,还未落地,便将一枚封神令捏在手中。
就在这时,万丈金芒缓缓下沉。
这金光璀璨非凡,所到之处驱散血雾,月光照耀在这座可怖的金雕上,折射出令普通人不敢直视的光彩。
金色雕像的周身光滑,如同一面精心打磨后的镜子,能照映出世间隐匿的图形来。
只见张氏旧府之处,突兀的出现一座狰狞可怕的肉山,那肉山被某种可怖力道劈开,内里有鬼源源不绝的出来。
“刘家小子,何苦来哉?”
纸人张的声音响起:
“卿本天才,年纪轻轻,又有镇鬼之术,大有前途——”
他话语之中带着叹息:
“你天生的镇鬼之才,这样的人,落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又何必在这样的时间拼命,白白付出性命呢?”
金色雕像缓缓落地。
‘砰。’
地面剧烈震颤。
他落地的瞬间,金光照摄大地。
这光茫比阳光还明亮、刺眼。
阴暗被驱散,每个人的面庞被照亮,阴暗角落在光照之下一览无遗,毫无魑魅魍魉藏身之处。
金像后背心处,纸人张的肚腹清晰呈现。
破开的鬼窟门口,那些刚踏出鬼窟的厉鬼受这金光一照,随即魂飞魄散,执念顷刻间被打散,化为尘埃消失于这人世间。
刘义真巨大、巍峨的雕像看向赵福生所在的方向,他的声音缓缓从雕像之中传来:
“我主在南,我绝不向北而死!”
话音一落的瞬间,他的气息湮散。
封神榜的提示随之响起:生于乱世,得遇明主。
他本是困守死庙的镇鬼人,因缘巧合走出鬼庙,进入新的世界。
在生时,他与你平等定交;人死后,他奉你为主。
他曾遗接长辈心愿:看守鬼棺、镇压无头鬼、供奉刘化成。
你替他将心愿一一实现。
……
金雕鬼相镇厉鬼,一鬼镇守,万鬼不出。
它是天生的镇门之鬼,愿为你镇守鬼门关。
有它镇守之门,厉鬼有去无回,是绝对无法回头之地。
……
虽说在刘义真身体被重重金漆包裹的那一瞬间,赵福生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可当她真的听到封神榜的提示音响起的刹那,一种难言的孤单、悲寂却涌上了她的心头。
驭鬼、镇鬼、办鬼案这条路危险重重,却又十分孤单。
兴许这就是人生常态。
她与张传世、刘义真、孟婆等人相遇、同行,最终又分开。
张传世死时,她安慰自己,他只是先走一程; 孟婆去时,她明白孟婆痛苦数十年,终生飘零,孟婆等的是一个结果,想了解女儿生平,所以极力坚持,因此她的死亡对孟婆自身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庞知县为救她,甘愿赴死。
刘义真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
这两人都是因鬼祸而死。
赵福生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属于驭鬼者的使命,没有人能逃脱,也没有人能挣脱宿命的束缚。
她看向那座面容肃穆的金雕,雕像仰头看向她的方向。
赵福生落地,鬼像也随着她落地的方向微微转头——正如他临死时的执念:我主在南。
乾坤笔当日的预言显现,只可惜乾坤笔写了前半句,后半截关键信息没有写出来。
赵福生心中生出无尽的怒容。
她此时内心深处如澎湃汹涌的大海,外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经怒火非凡。
“大人——”
陈多子等人担忧的往她看来。
刘义真之死,对万安县同伙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可赵福生不声不响的反应也同样令人担忧。
“不能让义真白死。”
赵福生平静道:
“我发誓,今夜定要铲除这个祸害!”
“祸害?!”
纸人张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
“你竟然说我是祸害?”
范无救破口大骂:
“你不是祸害谁是祸害?所有事情因你而起。”
万安县镇魔司中众人的一生俱都因纸人张而改变。
张传世自不用说。
他本是纸人张之子,可有这样一个父亲,是他悲剧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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