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这，想说什么？”
“想说他，还有几分良知么？亦或者迷途知返？”
白老板依然是那副表情。
良知，迷途知返？
这用在灵鹫老祖身上并不合适。
他并不是迷途知返。
他从未迷途过。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又怎能称为迷途知返？
“他不是迷途知返，你没有给我继续看下一个画面，因为你知道，我也知道，他依然还是那么做的，养散修，杀人，招矿工。”
“他只是放任了刘寄奴的行动。”
“他与其说是迷途知返，倒不如说，是祈求年少的自己，原谅现在的他。”
“他只是求自己心安罢了。”
邓儒的话出乎了白老板的预想。
按照她的想法，一般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说上一句，迷途知返的浪子，为时不晚。
但，邓儒没有这么说。
邓儒说出了她的想法。
是了，灵鹫老祖从未踏上过迷途。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地位，想要修为，想要灵鹫宗一步步攀升，然后，供养他和灵鹫。
谈什么迷途知返，他走的就是他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世上又哪有什么真正的康庄大道呢？
都是人走出来的，走出来了，那就是万里阳关，康庄大道。
走不出来，哭啼啼的跑了，那就是迷途。
走不出来，死在那，那就是死路一条。
“呵呵，天外人就是不一样，说的话，看的东西，都比天下里的那些人看得广些。”
“你看，就连一个人，都那么难以看清，你说那些人，就那么想给整个人族打上一个标签，是不是很可笑。”
白老板笑呵呵的，似乎是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我一向很反对那些老东西们自己厌世了，便给世界，给人贴上各种低劣的介绍，就好像买到了不合心意的商品，哪怕商品质量本身没有问题，因为不合心意，商人不退货，他们便要贬低。”
邓儒听着白老板的.......大概是吐槽。
他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明明很强大，却喜欢跟人做生意，而不是抢。
还喜欢心善的灵鹫。
吐槽各种各样的老东西给人打上的刻板标签。
“所以，你给我看了这些的目的是什么？给你的灵鹫小丫头报仇么？你大可现在就来，你知道的，我现在实力正在恢复期，是斗不过你的。”
邓儒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他看得出来，白老板之所以把他往这里引，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留影石的留影。
为什么？
让他忏悔么？
这没意义，杀了就是杀了，哪怕灵鹫曾经真的是一个很心善的人。
他最多觉得惋惜，顶好一个人，就这么的死了。
“报仇？”
“也是，你说得对，她终究是我的小丫头，我该给她报仇。”
白老板微微一笑，周身剑意猛地释放出来，将整个暗室包裹着。
杀意凛然。
见状，邓儒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些剑意，他看得出来，每一缕，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但是，一个顾客杀了我的另一个顾客，这属于顾客之间的纠纷，跟我没有关系。”
猛地，那些剑意随着这句话的结束收了回去。
“我说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选择跟着那小子一起死，那我作为曾经的姐姐，我自然只能祝福她。”
“我早就在她下山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的命运，她会死。”
“至于给你看她的人生，当然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天外人，会如何看她。”
白老板脸上笑呵呵的，仿佛刚刚那剑意汹涌，杀意凌然的模样，根本不是她一般。
邓儒知道白老板在扯蛋。
她就是想吓他，为灵鹫报仇。
她没有杀他。
可能是忌惮水德星君，亦或者，真的放弃了报仇。
亦或者两者都有。
“好了，别绷着脸了，本来就不帅，还绷着，更木头了。”
“一千一百万灵石我拿走了，剩下的，小丫头的遗物，你自己做主吧，人是你杀的，她的遗物自然就是你的了。”
白老板拿了几个装灵石的乾坤袋，掂了掂。
嗯，令人安心的重量。
其实乾坤袋是掂不出里面装了多少的东西的。
掂乾坤袋，纯粹是白老板的习惯。
白老板就这样掂着乾坤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暗室，只留下邓儒站在原地。
“.......啧，早知道应该化妆成老头的。”
邓儒摸着自己的脸，吐槽了一句。
普通脸太大众化了，还是容易被吐槽。
化妆成老头就不一样了，谁都得喊一声老逼登，不对，老人家。
香火化妆是真挺牛的，连飞升境大能都看不出来。
邓儒走到留影石前。
将留影石播放的画面掐断。
这掐断的，也是那叫灵鹫真人的丫头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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