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看上去还是不肯放弃,继续劝说道:
“璃月港新建,还未安稳下来,诸事繁杂,千头万绪,那些老班底也都给你留着呢。
回来吧,菲尼,我们都很想你……”
“可是我想留在这儿陪她,帝君。”
摩拉克斯顿住了,剩下那些劝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菲尼克斯的目光里带上了乞求,“我昨天又梦到归终了,她还是像之前那样笑着,她对我说……”
菲尼克斯似乎是好久没有跟人交流过了,变得有些碎嘴,絮絮叨叨的和摩拉克斯说了好多话。
摩拉克斯想了好久,才接着问。
“真不打算回来了吗,菲尼?”
“你们能将那个璃月港建的很好,就算没有我的位置,对吗?”
菲尼克斯痴痴一笑。
“没有人怪你,菲尼。不管怎样,我们永远欢迎你回来。”
“可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我和你们立下过约定的。我食言了,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归终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摩拉克斯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实在没办法了,才用归终的名头来劝他。
菲尼克斯无言以对,只是盯着远处的石像。
那座形似归终的石像被摆放在一片开阔地上,旁边是归离原旧址的一堆残垣断柱,它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着光,表面没有一丝灰尘。
“是我的错,帝君。我大概走不出来了。
怎么办?我忘不掉。”
摩拉克斯不再劝他,和他并肩而立,也望着远处的石像。
那种心情他又怎会不理解?
他和归终的感情同样深厚,但碍于身份和责任,一直隐忍压抑,只能交给时间去舔舐伤口。
剩下的那些仙众夜叉,也都采用了同样的方式,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痛苦的褶皱。
逝者已矣,生者更要加倍努力,带着同伴的那一份继续走下去。
但只有菲尼克斯例外,他好像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始终不肯接受归终仙逝这个事实。
这些年,他们这些仙众没少来轮番勉励他,但菲尼克斯总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要一直留守在这一片废墟之上。
众仙无奈,只能依他。
之前都是菲尼克斯代为执政,在民间素有贤名。如今许久未见,民众颇感疑惑,众仙便称那“倾砚平海真君”在战斗中损耗心力过甚,让他隐于暗处,默默守卫璃月港。
在诸多仙众之中,只有菲尼克斯始终偏执,始终固执,始终缅怀过去,始终不肯妥协。
他们都担心菲尼克斯会产生心魔。但来看望他后,却又都感觉他异常平和,好像他身上所有的暴戾都在那一战之中消耗殆尽,只余下一地燃烧后的灰烬。
菲尼克斯只是变得有些迟钝了,只是累了。
众仙怜他,也不敢强迫他做什么,只能看着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凋零,他的神格一点一点衰朽。
“或许你可以出去走走。就像你来到归离原那样,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菲尼克斯愣了好一会,像是花费了半天功夫才理解了摩拉克斯的意思。
“我……不太敢了……”
“……”
摩拉克斯又沉默地陪了他一会儿,就离开了。璃月港建成不久,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菲尼克斯可以“任性”,他不行。
等到摩拉克斯离开,几个凡人来到归离旧址,在这片废墟中到处瞅瞅看看。
菲尼克斯不甚在意。
这些年人们安稳下来后,农闲时期常常有人回到这一片故土上,回忆往事,郊游踏青,来干什么的都有。
那几个人当中有一个老者,注意到了菲尼克斯的身影,一直在往他这边看。
菲尼克斯懒得隐藏身影,也懒得管他们,就靠在那座石像背后休息。
那老者在附近徘徊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靠了过来,问话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打扰了,请问您见过……”
老者没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清了菲尼克斯隐藏在斗篷下的那张脸。
“真君……”
菲尼克斯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还会有人认出他。
他起身便走,他不想再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那老者似乎慌乱,“真君,是我,我是德约啊。”
菲尼克斯听见这话,脚步一顿,转身回头看他。
原本许久麻木干涸的心重新灌入新的情绪,他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德约?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德约爬满褶皱的脸上露出笑容。
“真君,真的是您?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您……”
德约涕泪涟涟,又从带来的人群中拉过来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跟他们介绍道:
“快,快见过端砚……不对,应该称倾砚平海真君。”
“倾砚平海真君?”
几个孩子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偷偷打量着藏在斗篷下的人影。
“真君倾砚杀妖兽,滴墨平定云来海”的故事他们耳熟能详,没想到今天能有幸见到故事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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