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的考题相对简单。
几道帖书和墨义对牧风来说都是轻轻松松。
他闭着眼都能填上，默好。
他一鼓作气一上午的时间，便把题目做了大半，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篇论没写。
他先看了题目。
“洪涝之为害，甚于秋霜。或毁稼穑，或伤人民，更有甚者，能颠覆城池。试论其成因，再议其防治之策。”
读完题目，牧风直接笑出了声，他没想到这次的出题官竟如此直白，直接出了这道题。
此次来府城应试的考生都知道，这次院试延期是因为清水镇发生洪灾。
只是没想到这出题官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出了这道题。
牧风心里大概有了答题方向，但他没着急，直接问巡视考官要了热水，开始泡饭。
热水泡的汤饭和现做的毕竟不一样，更何况这些全是叶昭昭准备的，牧风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倒上热水之后，他便把盖子盖上放到了一边。
拿出了一张草稿纸，开始列思路。
“洪涝者，乃天地之患也。其成因有二，一曰天之降雨过多，二曰地之排水不畅。此乃自然之理，非人力所能抗拒。”
最后一字落下，牧风不自觉的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有点好闻。
想来不知是哪位考生带的饭食吧。
牧风揉揉鼻子，继续话锋一转，继续往下写。
“然，人类当知其防治之道，以减少其危害。防治之法，或在于修筑河堤，或在于疏浚水道，又或在于蓄水泄洪。”
写完这句话牧风狐疑的又在空气中嗅了嗅，怎么回事？！
这味道怎么感觉越来越近了。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到了旁边的泡饭上，沉思片刻，遂又把视线转移到草稿纸上，提笔继续落点。
“防患于未然，方能解民于倒悬，保社稷之平安。”
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一股辛辣的气味，蛮横的充斥着这小小的考棚。
牧风打草稿的手，怎么也写不下去了，他默默的顺了下思路，直接在最后一句话后面大大的写了一个，“治 救民 以工代赈”几个没头没脑的大字之后，麻溜的把麻痹和草稿纸收了起来。
等桌子全部收拾妥当之后，他才狐疑的把泡饭移到了桌子中间。
打开盖子，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不似他平日里吃的任何一样饭食的味道。
却闻得让人食指大动。
牧风垂眸去看，只见叶昭昭给他准备的泡饭竟然和平日里的泡饭完全不同。
原本皱皱巴巴的蔬菜干在热水的冲泡下依然伸展开来，绿油油的看着就好吃。
米饭也不似普通泡饭那般是白色的，反而泛着红色的油光，伴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牧风狐疑的拿起筷子夹了两粒米饭放到了嘴里。
随即眼神一亮，辣的？！
为何是辣的？！不似葱姜蒜的辣味充斥他整个口腔。
牧风不信邪的在泡饭里面翻找了半天，没有？！没有葱姜蒜，但是却是辣的！
只是这个辣味和葱姜蒜的辣味有所不同，却意外的好吃。
牧风眼睛亮晶晶的把一整碗泡饭全都解决干净，这才舒服的揉揉肚子。
胃里暖呼呼的，很舒服。
吃完好吃的，他美滋滋的收拾好桌面，铺好卷子打算开始写最后一道测论题。
谁知一抬头，竟看到考棚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好几位巡考官员。
他们看到他看过来，赶忙移开视线，走的走，四处转圈的四处转圈。
牧风狐疑的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没什么不妥。
索性不理他们继续答题。
平日里他练习写论的时候都不打草稿的，鉴于昭昭说的仪式感，他这次认认真真……好吧，认认真真的打了一半。
所以效率奇高，还有半下午的时间他最后一道题也一气呵成的答完了。
牧风检查了一下前面没有问题，便又和巡考官员要了热水一边捂手，一边喝了起来。
精神一放松，他才听到隔壁考棚的考生竟一直在叹气。
牧风有些疑惑，低头又看了几眼考卷，这……不难吧。
就算不会也不至于这么叹气吧。
牧风刚想短暂的心疼一下隔壁，便隐隐约约听到隔壁嘟囔了一句，“艹，这香味怎么又来了……”
牧风盯着盛着热水的泡饭碗陷入沉默。
考场外面的叶昭昭今天也不好过，本想着今天继续在府城街道溜达溜达。
只是她转来转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什么价格也记不下来。
最后索性直接驾着马车回到了贡院，想着在贡院外面等。
等叶昭昭到了贡院，这才发现在外面等的竟然不只有她一个。
好些人家的女眷都在外面张望。
叶昭昭再次奇妙的共情到了，幼儿园家长接孩子放学的画面，“……”
好在没等多久，贡院的大门便打开了。
不少书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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