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定接过田为栋递来的单子，“叔，我们可什么都没准备呢？”
田为栋憨笑一声，“伟宁出国前，我就跟他聊过，说这些茶籽渣渣怎么处理。他说暂时保存好，他想想办法。我当时就想，茶籽都成渣渣了，能有什么用处。后来我想到你们家利用豆渣做出豆饼的事，我估计他也在琢磨这事。我前两次在鸣州市卖塑料品的地方，询问有没有厚些的塑料胶袋，哎，真让我问到了。有了厚实的胶袋，就能封存茶枯粉。想什么时候处理都行，就是多了占地方。现在知道它值钱，占我睡觉的床，我都心甘情愿。”
铁建设不禁被他这话逗笑了。
田为栋赶紧对身后的儿子唤了声，“哲辉，你刚才抱的箱子呢？”
哲辉连忙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扎胶袋。
田为栋示范一下，“小袋装五百克，大袋子装五个小袋，再装纸箱。”
铁建设看了一下，“那可得不少袋子和纸箱。也不知道一袋能卖多少钱。”
田为栋愣了一下，“我好像听伟宁说了。当时太兴奋了，没顾得上问。他说三美元五百克，我也不知道三美元是多少华帀。”
哲辉看向家定，“现在汇率是多少？”
家定思索了下，“好像是六块七左右。”
田为栋不解，“那到底是多少？”
家定见此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是美元和我们国家货币会随着行情在变动。现在这个汇率就很高，三美元折合华币相当二十块了。”
铁建设瞪大双眼，“这可比卖茶油还高呢。”
田为栋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回真是发了。”两千斤渣渣就赚了四万块啊！
哲辉悄悄地捅捅家定，“真这么挣钱，那我们还开什么工厂？”
家定哼哼两声，“你刚才扑进我怀里干嘛？我可是很纯洁的，被你这么一抱，我就不干净了。”
哲辉抬脚就想踹他，“滚蛋，我他奶……。”
“你老子还在这呢。你叫谁滚蛋！”田为栋怒目而视。
家定努力憋着笑，悄悄地闪到一边去。
“爸，我没说你。”
田为栋哼哼两声，“快干活！”
哲辉暗叫一声，我的床，今晚我怕是回不去了。
四人分工合作。一人用量杯，一人装袋，一人封袋，一人装箱封箱。哪怕是四人合作，但这个量大，真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干完的。尤其凌晨是人乏马困的时候，效率明显就很高。
铁建设看这个样子，就和田为栋商量，“孩子什么时候熬过夜，让他们回去休息吧。咱们也休息，明天请个帮手，说不定效率还快。”
田为栋从前熬过夜，但现在确实和年轻那会没法比了。
“行，好好休息，明天大干一场。”说着招呼田哲辉回家。
铁建设收拾东西，随即想到，“货物有说在哪里装船。”
“听田叔传话，应该是和伟宁朋友的货仓一块出海。”
铁建设了然，“那你明天和哲辉别沾手了，去看看在哪里上货。”
“你和田叔忙得完吗？你看咱们奋战了二个多小时，才装了两百多斤，而且还是四个人。”家定很担扰这批货能不能按时上船。
铁建设思索几秒，“明天让你妈请些年轻媳妇来干。女人心细，手脚麻利。男人干细致活比不上女人。”
“那让大家注意卫生，戴手套，尤其是戴个帽子，不能把头发掉进茶枯粉里了。”
铁建设连忙点头称是，“你这个意见提得好。得和腐竹坊一样，不能落人话柄。”
“爸，现在榨油坊注册成了公司，那这个税费可得交不少。你不心疼吗？”
“也不能说不心疼。但这个国策就是这样，如果做生意都不纳税，国家的税收从哪里来，整个国家怎么运转。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遵纪守法还是懂的。”
“我是怕你埋怨我和伟宁，才刚刚挣了点钱，就……。”
“就学人搞公司做老板？”铁建设哈哈笑了两声，“伟宁，他是你弟弟。但他聪明，脑子灵光，做事有章程。他为这个家做的方方面面，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也是好样的。我当然希望你们携手共进，哪怕跟他学些本事也好。”
“爸，我知道！”家定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暖流，不怎么会说话的父亲，竟然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话来。
铁建设拍拍他的肩，“去，睡觉去。”
次日，家定和哲辉俩人去了新命名的蕉岭。家定只知道关晏山已经开始命人挖壕，准备围上一大圈围墙。蕉岭面积有十个足球场之大，一亩只要四十块，租期为九十九年。之所以如此便宜，实在是蕉岭这地方土质太疏松，连附近的村民都放弃来开垦。国人什么尿性，家定是很清楚。隔壁家的一分地都能争个你死我活，甚至两兄弟为一块边角地，都能大打出手。
可是蕉岭这片土坡，种又种不出粮食，砍柴当火种，自家后山又不远，何必费那个腿劲。
俩人来到那处铁锅厂，正有几个工人在修扇缮。补墙的，添瓦的，装门框的，各显神通。
“哲辉，你说，我们先把铁锅厂用来作我们的工厂如何？”
哲辉瞧了他一眼，“我爸可是心心念念要把榨油坊做大的。你半路截胡，你爸和我爸会同意吗？”
家定指指外边，“看见飞起的灰尘没有？这么大的灰尘，榨出的油谁敢吃。”
哲辉想想也对，蕉岭工业园还要陆续建房子，那个热火朝天的情景，和漫天飞扬的尘土，榨油坊怎么可能开得了。
“那，我们就准备开干。”
“嗯，接下来有得忙。不过得从陵城回来再说。”
俩人驱车直接到了沐江边，远远的就看见关晏山正在指挥人干活。
“关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家定下车后向关晏山询问。
关晏山见是俩人，“准备挖河沙。”
家定瞧瞧江边上的两台挖掘机，“关大哥是准备改行，开沙场了。”
关晏山神秘一笑，“回头再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家定就说了他们的目的。
关晏山想想，“沐江水不够深，大船是进不来的。我现在挖出河沙，多少有点帮助。这样用鱼船运到丞江边，让他们想办法装上船。他们应该有工具。”
家定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就赶紧去租借鱼船。两千斤怎么也得要三四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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