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这般模样。”
听到声音，君樾毫无反应，看着眼前翠绿的林海，君樾嗤笑一声道：“怎么，不打算继续做林玥了。”
“我本就不是林玥，若不是因为林玳，我何必扮女相几百年。”姬陵坐在君樾的身旁，不以为意的看着远方。
“呵……”君樾微微垂头，轻声道：“要去看看吗？好歹她是你母亲。”
“不必了……”姬陵微垂眼眸，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忧郁，许久才道：“当初她将我困在那一方石棺之中时，她就不是我的母亲了。”
君樾闻言看向姬陵的目光闪过一抹了然，转头看向身下的数丈悬崖，他若有所思道：“或许……她也是没有办法吧。”
姬陵并没有说话，原本有些忧郁的眼神变成一种梦游般的疑惑，随后他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愤怒：“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不会原谅她的。”
姬陵说完便站起来，刚走没几步突然停顿住脚步，他微微偏头呢喃道：“兄长……多谢了”
风轻轻吹拂，那两个字萦绕耳畔，如微风婉转。虽是轻轻一语，却进入了君樾耳中，他的心头不由微微荡漾。
古林里笼罩着一片静寂，唯有微风轻拂树枝，留下婆娑的声响。深山老林中，蛇虫鸟兽皆在觅食、休憩、嬉戏，构成了一幅生动画面。
君樾脑海中不禁浮起清淮的身影，顿时感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眼泪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滴落在玄色的锦缎上，晕染出一大片水渍。
君樾已不再是常人的模样，此刻的他长发微卷如暗红色瀑布般垂落，瞳孔如赤色珠宝般诡异迷人，宛若世间绝世妖精般璀璨夺目。
“原来……这就是眼泪。”君樾看着指尖晶莹的泪珠，眸中的光芒仿佛黯然失色，他轻声自语道：“原来痛到极致便会流泪。”
君樾紧紧握住拳头，试图压抑心中的痛苦，无尽的悔恨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我……亲手将你推给别人啊！”
想到在水月无痕中看到的画面，君樾无声地崩溃着，声音中含着无法述说的痛苦：“有得必有失，呵呵……”
君樾想起清韵的话，他原本应是将死之人，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失去清淮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吗？
可是这份代价太沉痛了——
从前因为清淮的魂魄不全，君樾一直认为对于清淮而言，张启灵和他并无不同，清淮无欲无求，无爱亦无恨，清淮无法理解爱，又怎么会对张启灵动情呢。
可是现在君樾醒悟了，不是清淮不懂爱，是自己没能让清淮爱上他罢了。
古林里一片寂静无声，没有哪个活物敢动弹，它们纷纷受惊不敢乱动，都被这股可怖的悲伤吓到了。
森林深处的鸡冠王蛇们纷纷抬头看向某一处。
它们的王在悲伤——
注：周穆王之子原名姬繄扈，为了好记些改了个名叫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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