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安眉心逐渐拧紧。
“确定活佛寺都翻遍了？”
小六点头，只是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小六迟疑了一瞬，然后把在活佛寺看到的东西跟赵世安说了。
“那正殿供奉的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于咱们也不陌生，咱们很多人都认出来了，是，大长公主。”
说到最后小六的声音都降低了几分。
“大长公主？”
“是。”
赵世安只是怔愣了一瞬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想来是这些年南王依旧对大长公主念念不忘，不惜建造了一座寺院专门供奉大长公主。
人还活着就建神殿，也不知道南王是不是真的疯魔了。
“也不是简单的神殿而已，我们把那寺院的老和尚带了过来，在来的途中他跟我们透露了一些事情。”
“根据老和尚说他以前是一个云游方外的僧人，后来被南王被带去了那个寺院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甚至这些年见证了南王的杀孽，他痛不欲生，希望咱们把寺院里的僧人给解救出来。”
小六说完看着赵世安的脸色，问：“主子您看要不您亲自审问老和尚？”
“人在哪儿？”
“关在了厢房。”
“过去。”
他们到了厢房时瘦弱的老和尚正在打坐。
一身朴素的袈裟，因为上了年纪，闭着眼睛时眉眼耷拉着。
听到动静他睁开双眼，视线落在赵世安身上。
“阿弥陀佛。”
他站起身行了一个佛家礼仪。
“大师不必多礼，请坐。”
两人在旁边坐下。
隔壁关押着的人就是殷马成，这会儿他虚弱的叫骂声从隔壁传来，赵世安给小六一个眼色，小六出去了一趟，然后隔壁的动静就没了。
“关于活佛寺的事情，我想跟大师了解。”
一提到活佛寺，大师眉眼间就充满了悲痛神色。
“罪孽啊。”
随后他视线落在了赵世安身上，问：“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赵世安，此番是陪着我家娘子来交州研究水稻的。”
哪知道大师一听此事耷拉的双眼都睁大了几分。
“您夫人可是司农县主？”
赵世安倒是没想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寺院的老主持都能知道方晴的名讳。
“正是。”
大师神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
“司农县主的名号我早有耳闻，大义人士，我等敬佩。”
他看似完全没了顾忌，然后就把活佛寺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赵世安。
这座活佛寺建造了将近三十年，对外关闭了十五年。
十五年前住持被南王带到了寺院，他以为只是像以前一样学习佛法，没想到南王让他当住持。
他哪里知道这个住持是这么难当的。
活佛寺正殿叫神女殿，里面供奉的不是任何一座神佛，可南王让他每日都去佛像前诵经祈福，日日夜夜地点着香火。
起初是这样，可近几年，南王不知道听信了哪里的术士所言，说童男童女最是纯粹，可为神女集福。
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有小孩子被送来，沐浴更衣换上统一得衣服，捆绑在神像前活活饿死。
大师起初也想过救那些孩子，可南王用整座寺院的人做威胁，大师只能看着罪孽一日日堆积。
大师在神女殿诵经的时间更久了，南王只当他是怕了，大师却是在给那些孩子念往生咒，为他们祈福。
“南王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南王了，烦请施主将他在罪行公诸于众，还那些孩子一个公道。”
说着大师又起来给赵世安行了一个非常隆重的佛家礼仪。
“大师言重了，这些是我等该做的事情。”
赵世安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任谁看了都会给予十成十的信任。
“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询问大师。”
“施主请讲。”
“不知道这段时间，寺院里可有去过这个男人？”
赵世安话落，小六打开了画像。
这是高万成的画像。
大师看了片刻这个画像，然后摇头。
“没有，那间寺院，除了南王能只有出入，就是连世子和南王亲信出入都需要看他的令牌，那间神女殿更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赵世安微微拧紧了眉心。
高万成没在寺院里，那还能被南王给藏到哪里去？
“打扰大师了，为了您的安全，您就暂时住在这里，等寺院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只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
赵世安走出了大师的屋子，脸上温和的让人亲近的表情瞬间消失。
“高仁近来在做什么？”
“不知道，原本在他身边的人已经都撤了回来，主子可是要安排人继续盯着他？”
赵世安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深处茶山，呼吸一口空气都是清新的。
“怕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他的下落了。”
他往外后院走，一边对小六说：“去审讯殷马成，问高万成的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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