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援军如同三把利刃,瞬间撕开了三好军的阵型。
三好三人众见状脸色骤变,他们没想到援军会来得如此之快,原本以为近畿空虚,能一举斩杀足利义昭,重演永禄大逆,却没料到池田胜正等人反应如此迅速。“撤!快撤!”三好长逸大喊一声,率领残部开始向桂川方向败退。
斋藤龙兴不愿撤退,还想继续顽抗,却被细川藤孝一枪挑伤肩膀,只能狼狈跟着撤退。
战斗渐渐平息,庭院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地上白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足利义昭走出内殿,看着眼前惨状,又看了看满身伤痕的细川藤孝和明智光秀,心中满是感激。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更加密集的马蹄声,比援军到来时更加震撼。
“织田大人!是织田大人回来了!”士卒兴奋的呐喊起来。足利义昭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黑色的大军如同潮水般涌来,最前方的战马之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胴丸铠、腰佩名刀的英武武士,正是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足利义昭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语气关切的问道:“将军大人,您无碍吧?在下接到消息,便立刻率军赶来,幸好赶上了。”
看着织田信长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到他在岐阜城得知消息后,火速率军日夜兼程赶回京都,足利义昭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信长公……若非及时赶到,今日必死无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着,便要躬身行礼。
织田信长连忙扶住他,语气诚恳的说道:“将军大人言重了。守护将军安全,本就是属下职责。此次三好三人众胆敢再次作乱,属下定要将其彻底剿灭,以绝后患。”
足利义昭心中感动不已,此刻的他,越发坚信织田信长是真心辅佐自己的忠臣。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份感动还没持续多久,织田信长接下来的举动,便让他如坠冰窟,有苦说不出。
次日,织田信长在本国寺御所召开议事会议,召集所有援军将领和幕府重臣。会上,织田信长先是表彰细川藤孝、明智光秀、池田胜正等人功绩,给予丰厚赏赐。随后,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的说道:
“此次三好三人众能够轻易偷袭御所,皆因将军大人身边防卫疏漏,且与外界联系混乱,才给了逆贼可乘之机。为了确保将军大人的安全,避免类似事情再次发生,属下与家臣合议后,制定了一份《殿中御规》,还请将军大人过目。”
足利义昭心中一紧,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接过织田信长递来的《殿中御规》,仔细翻看起来。越看,他的脸色越苍白,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份御规看似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实则处处透着控制与限制。
其中明确规定,设立两名奉行人,负责处理将军与外界的所有联络事务,将军的所有诏令,都必须经过奉行人审核;将军不得私自召见外样大名和重臣,若有要事相见,必须提前告知奉行人,由奉行人安排;将军的日常起居、饮食出行,也由奉行人负责监管。
“信长公,这……”足利义昭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如此一来,我这个将军,与傀儡何异?”
织田信长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却不容置疑:“将军大人误会了。此举,绝非想要限制将军的权力,只是为了确保将军大人的安全。如今近畿局势未稳,逆贼环伺,只有严格规范内外联络,才能杜绝隐患。奉行人的职责,是辅佐将军处理事务,而非限制将军行动。”
不等足利义昭反驳,织田信长便继续说道:“关于奉行人的人选,在下也已考虑妥当。明智光秀身为将军的奉公众,忠心耿耿,且智谋过人;我麾下家臣木下秀吉足智多谋,办事干练,由此二人担任奉行人,最为合适。”
听到明智光秀的名字,足利义昭心中闪过一丝希冀。明智光秀毕竟是自己的奉公众,算是半个自己人,有他担任奉行人,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些空间。可他转念一想,便彻底绝望了。
明智光秀虽名义上是他的臣子,却也已投靠织田信长,深受织田信长的信任和重用。由他和木下秀吉担任奉行人,无疑是织田信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两颗棋子,彻底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
此时的足利义昭,才真正看清织田信长的野心。之前的退让与忠诚,不过是为了稳定局势,麻痹自己。如今,借此次偷袭事件,名正言顺推出这份所谓的《殿中御规》,从而将自己彻底架空,使自己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傀儡,而他自己,则掌控着幕府的实际权力。
看着织田信长那张温和的脸,再看看周围家臣顺从的神色,足利义昭深知,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如今的织田信长,已经掌控了近畿大部势力,麾下军队强悍,家臣忠心耿耿。若是自己拒绝这份《殿中御规》,恐怕会立刻被织田信长废黜,甚至可能落得与兄长同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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