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落在长辈眼里那妥妥就是关心弟妹的好哥哥,这个抱着他亲一口,那个摸着他的头就夸他是个好孩子。
这大概就是心里有鬼吧,他还真成了个好哥哥,包括但不限于妈妈忙的时候顺手给身边的妹妹喂一勺饭。
当然,还有跟着大伯母回来探亲的堂弟,也会被他顺手塞一勺。
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小孩子嘛,忘性也大,有了同龄的新玩伴,就什么都忘记了。
兄弟俩一起撒尿玩泥巴,分吃一颗糖,绞尽脑汁想尝尝爷爷的核桃。
“我和你二舅就想吃那核桃,就撺掇你大姨趁着老爷子不注意给偷了出来,我找了块石头还没来得及砸,老爷子拎着扫帚就追出来了,宝贝的呦......”
最后的结果就是兄弟俩被抽了一顿,而当事人之一的妹妹,眼泪汪汪的被他们兄弟俩护在身后。
这样的场景发生了无数次。
就这么的,兄妹三人手拉着手长大,妹妹还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泥巴,但可以和哥哥一起数蚂蚁。
蚂蚁来了一窝又一窝,他们一点点长高,身后的小尾巴也越来越多。
双胞胎姐俩连带着小南也被忽悠着去偷核桃,老爷子还是会操起扫帚追出来,只不过脚步慢了很多。
三个小的分头跑,一个个小短腿都倒腾得飞快。
而他们三个大的,躲在奶奶身后拍手叫好。
等到爷爷反应过来看向几个罪魁祸首,兄妹三人对视一眼就往胡同里跑,那里有接应他们的小伙伴。
热闹得不行。
后来,大院里搬来了好几户人家,妈妈也有朋友了,真好!
而他们家的东西南北也终于在这一年齐整了。
【那是一九五九年,他九岁】
爷爷说要给他们改名字,闻变文,他以后叫文东。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叫法都一样,哪个字不重要。
他这边不在意了,倒是同院的于成海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一个劲儿问他为什么要改名。
他嫌烦了,让他去问别人。
然后就看见这人跑去找他大妹妹了,两个七岁的孩子说着说着就开始笑。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外面隔壁胡同的贺实已经开始大声喊人,他高声回应就拉着堂弟跑了。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啊,就属我和你二舅最傻!”
同院的于成海和宝来,隔壁胡同的贺实,这仨人就差住他们家了!
可惜他们兄弟俩当时还傻傻以为贺实为他们兄弟俩马首是瞻,于成海因为融不进他们的小团体把大妹妹当做了突破口,至于宝来...
肥嘟嘟一个,跑得又慢,兄弟俩眼里压根儿没他。
这谁能想到,就是这仨人,后来......
行吧╮( ̄⊿ ̄)╭
小孩子嘛,总想当那个头头,再加上他又是小团体里年纪最大的,自认大哥的位置是自己的。
可堂弟不这么想,为了当头头,愣是去东北跟那些部队里的叔叔学了几招,回来全用在了他身上。
贺实也没打过他。
至此,叫哥是不可能,但头头的地位是定了。
“我现在真后悔,怎么当时就没留心看看身边的姑娘,只顾着跟你二舅争大哥的位置。”
也因为这,身边那些姑娘,除了自家仨妹妹,就连同院的几朵花他都没记住长啥样。
对外团结,对内挑衅,白天上学,晚上逗狗,就这么又过了好几年。
等到堂弟被部队特招走了,他又开始担心贺实谋朝篡位,结果后者被挑中去训练了。
三个人只剩了下自己,他得给自己找新的伙伴,转头就发现于成海已经开始跟着于叔叔学技术了,乖宝宝王军义更是捧着本书看得认真没空理自己。
这大概就是寂寞吧。
他决定也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当兵?
先不说他能不能过关,单说那训练的苦,他就不一定吃得消。
看书学习?
对不起,打扰了。
学门技术?
似乎是最好的路了,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他跟在老爷子身后进了厂,拜了个师傅。
厂里的人都知道他和老爷子的关系,明里暗里对他都照顾不少,再加上年纪轻学什么都快,在厂子里也算如鱼得水。
但说忙也忙,忙到他很少再想起曾经在胡同里招猫逗狗的时光。
直到一年后,奶奶去世,他再次见到了当兵的堂弟。
堂弟抱着奶奶的照片哭得伤心,他默默坐在旁边陪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下下拍着堂弟的背算是安慰。
堂弟走前的那晚,他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两瓶酒,招呼上贺实,他们要叙叙旧。
夜已经深了,他们坐在胡同口的老槐树下,听着扰人的鸣蝉,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小时候,说着这两年各自的生活。
明明都还是十几岁的年纪,但似乎都已经长成了大人。
他们三人是三条线,那一晚是纠缠最深的时刻,此后就会慢慢朝着自己的人生线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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