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被震惊了。
虽然在C那年轻的潜意识中，早已明确了这个事实，但是被费特罗杰赤裸裸地揭开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对于我的本体来说，同样难以接受。
照他这么说，我本体曾经存在的意义，那些难忘的岁月，那73年的过往，已被全盘否定了。我，连同我目之所及，看到的一切人类，就像是田地里的一片庄稼，是的，和汉斯维尔市的全境安保总部外面那些温室中的庄稼一样，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而贵族，大约也只能算作是田地外面圈舍里的鸡鸭猪羊吧，它们可以用一些庄稼作为饲料……豢养恶魔呢？应该只算是农场主的忠实的仆人——牧羊犬，大约就是这样子吧。
费特罗杰见怪不怪，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向新人揭发世界的真相。而且聊天也有助于打发比较漫长的步行旅程，他再次开启了日常说教模式，他告诉C，在维利市和布莱格市这样的超大型城市，平民绝不敢越雷池半步干扰交通，而且完全禁止一切形态低于四轮、售价低于1000万马克的车辆在道路中行驶，不遵守城市法的人，在横穿车道时被撞死不但是白死，还要受到重罚，如果本人的资产无法抵扣，就会相亲属进行连带追责，而现在的很多刑罚，为了避免浪费税金，都有可能会被遣送矿区。
“小C，你从凤凰城那偏远的荒漠里走出来，确实有必要体验繁华人间，感受底层疾苦，但千万不要沉迷其中，你应该学会让自己站在一个城市管理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例如，人口超过城市的载荷会带来怎样的问题？当城市的各处公共设施都不堪重负时，又当如何解决？平民数量过多挤占了公民应享有的资源又应如何处置？”
“我饿了叔。”C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
……
作为配置完善的现代超大型城市，单单从表面的消费层级上来说，维利市就有三种消费级街道，B级、A级和S级，分别对应平民、公民与贵族。
费特罗杰带着C走到一条S级街道，然后很随意地走进其中一家餐厅。
C注意到，和其它贵族餐厅一样，门前的小牌子写着：绝无固定和移动监控监听设备，隐私充分保障。
“在这吃吧，虽说没有咱们家族里的食物品质高，但是在外面吃饭有外面吃饭的好处，保你好吃又好玩。”费特罗杰向侍者出示了VIP身份卡，然后又说出动态码进行验证，这才被带到一个包间内就坐。
贵族可以到平民餐厅中体验生活，平民要是没有贵族带着，却是无权到贵族餐厅中消费的。
“好吃能理解，好玩是什么鬼？”C颇感兴趣地问。
“你所能想到的一切人类享乐范畴。”费特罗杰端起侍者先端上桌的手工啤酒抿了一口，接着说：“还有你想不到的。你知道雷神教的【天选之子】吧，现在街头的很多户外电子广告屏、三维投影广告可都在大张旗鼓地不停播放，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C也开始往肚子里灌啤酒，贵族餐厅中的食物都是需要时间烹制的，而不是像平民餐厅，只需要把袋子拿出来开水泡泡，再剪开倒出来装盘即可。所以，C也只能喝着酒，吃着腌鸡蛋和干芝士、生火腿培根、小黄瓜这种下酒菜，慢慢等着上菜。
这啤酒选用了上等原料，麦香浓郁，香气自然，在中小型城市是找不到如此醇正的正统酿制酒水的，市面上充斥了工业香精调制的劣等货，能与之相媲美的只有出口到境外的那些空投物资了，不但品质上都同样上乘，而且比帝国境内还要便宜。
“这么说吧，俗世之中，有些贵族，早已玩腻味了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的享乐项目，于是，有人会为了寻求更大的刺激，甚至于无视生命危险，而在S级的消费场所，该冒险项目便应运而生，你可以将之视为雷神教天选之子的贵族版。”费特罗杰眼中满是嘲弄的意味，因为再高贵的贵族，也在神族的严密控制之下，与小鬼的区别只在于前者知道神的存在，而后者一无所知，总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通过对六肢天魔的献祭，就可以得到境外游的双程票，在特定的时间会开启传送通道，将境内境外进行联通。”
C也不由得停下了进食，瞪大双眼：“我靠！这样也行？”
费特罗杰摊了一下双手：“很正常啊，有钱能使魔推鬼，只要利益给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他看着天真的C笑笑：“不然的话，你以为人类保留区的划定协议是怎么达成的？从魔界过来的六肢天魔大人，可不是来做慈善事业的啊，没有足够的利益，他凭什么会同意？”
“然后呢？”C已经开始麻了，等侍者按响门铃走进隔音很好的包间内，上了两个硬菜离开后，这才边吃边说：“然后就像天选之子一样，从境外掳掠一些物资回来？可问题是他们也不缺钱啊，其它帝国的科技产物什么的，也要运气极好，才能找到突破现有科技的有用数据，才有可能提升爵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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