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沈望希低声喃喃，道，她问，”川川？是钱川川吗？那为什么她没有通过颜姐的考核。“
是了，当时颜婉姐说的就是两个，只不过临到嘴又变了人数。
沈望希焦急地等着人的回话，但凯威斯特却不再言语，他保持了沉默，陷入进回忆里。
“凯威……”
“行了，他好不容易做个梦，就让他做完吧。剩下的我来替他说。”坐在他旁边的芬西塔突然开口。
沈望希立刻将注意力转移。芬西塔之前是三队队长，队里任何的讯息资料都经过他的手，问他倒也合适。
芬西塔笑了笑，半边脸的烧伤疤痕让画面非常惊悚，但在场的人都习以为常。
除了沈望希。
沈望希低垂着眼眸，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如果那个小姑娘能把所有人安全带离，那必定会是咱们ISA的一员，可她没有。她面对朝夕相处一个月的人，还是心软了，换来的结果，就是被无情的反制了。”
心软？当年测试的是是否心软？那也太过荒谬！
但……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两枪……
“可我当年也没有开枪，为什么颜姐选中了我啊？”
心中的话问出口，还来芬西塔的侧头，“你当年的确心软了，不过，击毙了一名观察手还和对方头目同归于尽，一换二，也算值了。”
他道：“可那个小姑娘不一样，她的心软只会让自己驾于危险之上，也让同伴陷于泥潭之中，这样的心软，不该有。再者，相处一月有余，没察觉到身边有敌方特务，属实是警惕心太低。”
“颜队看中她的配合行动力，毕竟一个懂得配合合作的人并不多见。但她的弱势大过于优点，相较之下，她不适合ISA”
事实便是如此吗？
沈望希看着芬西塔脸上的烧伤，抿唇不语，良久，她道。
“那我就适合ISA吗？”
她其实也不适合的吧……自从李叔离开后，她的情绪就从来没有稳定过，易怒易爆易失控，像个点燃的爆竹，一碰就炸。
ISA最不欢迎这样的人了。
“合不合适颜队没说，但她说了，你是她选中的，不会差。”凯威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细细的拐杖抵了抵道路，道，“出来的太久了，该回去了，不然我花田里的花该被那群臭小子给毁了。”
听着，沈望希一顿。随之，轻轻地笑了。
以前也不知道谁毁谁的花田，现在倒是……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芬西塔也站起身，拍拍凯威斯特的后背想让他等等，奈何那人像是没感觉到一样，拉开门就走。
“你这个……”
他没有把话说完，反而看了眼沈望希，“我们都不知道颜队为什么选中了你，或许是你真的不适合做警察，所以她把你收留了；也或许……是你对她说的那句话，碰巧让她找到了想找的人。”
哪句话？
沈望希刚想问出口，脑海里便自动出现了一句话。
‘想让我对着朋友开枪，死都不行。’
这句……
沈望希突然鼻头一酸，想起了十年之前的一案，颜婉对她说的话。
——“那人和你三个月都不见说半个字，也不甚相熟，但你能做到这个份上，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算是重情义，没淹了你当初说的话。”
——“队里上上下下几千个人，你若一视同仁，我也能晚上睡个好觉了。”
当时不懂，现在倒是稍稍明白了些。
沈望希闭上眼睛，仰头靠在背椅上，她没再说话，静静地倾听着愈发远的脚步声。
能入得了ISA的门，都是懂的牺牲和取舍的人，要说最不懂的，那就只有沈望希。
可如今她也要舍取一些东西，从而获得她想要的。
她想要，每个人在世上留有姓名，她想要，每个人都可以光明走上回家的道路。即使遍布荆棘，危险丛生，即使未来不可知，她也希望，像小雪那样，想自己那样的孩子，能够少一点。
沈望希睁开眼睛，面露正色，开口问道：“你们怕吗？”
艾林娜和威廉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怕什么，有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队长，谁敢觊觎ISA。”艾林娜推了推眼眶，镜片泛出冷光。
要知道当初那件事，可是争议了许久。但到现在那些人都不敢有一丝对付ISA的心，哪怕是想想。
“如果你担心内患，没有必要，你提着枪往那一站，谁敢说话！”
威廉也搭话道，他从包里拿出文件，摊在桌面平移向某人的方向。
听着他们的话，沈望希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字她年轻时的轻狂之举，不禁摇摇头。
“我担心的是外患，队里即将半透明化，这百年来我们树立了多少敌人，又有多少仇家，这一确定，就没退路了。”
“你同意了？”
威廉推文件的手速陡然加快，整个文件全然展现在沈望希的面前，而他自己，更是半个身子都要爬在桌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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