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文件砸在张维宁的脸上散落在身侧，他捧着纸页看着上面的内容，双手渐渐颤抖。
眼眸内早已失去了方才的狠戾与精明，男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希望，内心的痛苦笼罩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
“这还轮不到你这个杂碎知晓。”
须泊起身将余鹿拦腰抱起，他脸色阴沉的可怕，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如何？你妹妹拍的影片好看吗？听说她自杀过两次但都失败了，你说要是她知道还有着你这么一位好哥哥，会不会高兴的要哭出来了……”
杀人诛心，须泊向来懂得如何去折磨人心，被他抱在怀中的余鹿缩了缩肩膀，她握紧了拳头，眼眸垂的很低。
须泊很快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异样，他对着张维宁冷哼一声，接着斜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Clown，冷声开口。
“都杀了，做干净。”
“是！”
“不要、别……”
余鹿下意识的抓住了须泊胸前的衣服，她仰起头来看他，湿漉漉的眼眶泛着红润，嘴角已然干涸的伤口又崩裂开，一道细细的红线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怀抱着她的男人眼中顿时一阵阴霾。
余鹿知道，须泊的意思指的是这屋内所有的人。
“你说过，不杀人了……”
“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更多你的同类，今日如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觉得你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我……可是其他人……”
余鹿看向角落里的两个铁笼，关在那里的人早已清醒，但是他们却并未呼救，脸上的木然似乎早就让他们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那些人死了会比活着更舒服。”
冰冷无情的话语声如同细小的冰锥一样刺落在余鹿心头上，她指尖微微发抖，渐渐松开了手。
“我、我不是一样活下来了吗……”
细小轻颤的低喃声没能逃过须泊的耳朵，她这话犹如一语双关，须泊听后面容骤冷，他唇线珉的笔直，眼眸内染上一层薄怒。
余鹿感受到抱着她的大手在渐渐收紧，她更加缩紧了身体低下头，一时间她竟忘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忘了他的狠戾与残忍。
“对……对不起……”
还是害怕，即使面前的男人正在解救她出苦海，可她依然惧怕他……
而看着余鹿这副胆怯畏惧的模样须泊心中的烦闷更加旺盛，本来忍耐发情期就已经够不舒坦了，他现在巴不得杀了这里所有的人泄火，却偏偏还要顾及怀中的这个女人。
真是……让人足够火大！
“别跟我道歉！”
低沉的呵斥声让余鹿的肩膀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她眼眸闪烁，低垂着头颅，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须泊眼角微抽，眉头紧皱，他紧咬着牙关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然而最终他还是轻缓了一口气，微微阖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了细腻的温柔。
“那你说，想怎么处置这些人？”
他贴在她耳边，尽量将声音放的轻柔。
“我都听你的，你能开心就好。”
突然的转变与耐心哄劝让余鹿微怔，她抬眼看他，目光中带着不确定。
“我并不是为了开心，他们没做错什么……”
“好，我知道了。”
须泊将余鹿放下轻揽在身侧，随后伸出另一只手朝向那两个铁笼，只见几缕冰蓝色的气体竟凭空从他手心蔓延开来，接着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笼内。
而笼内的几人在接触到这种气体之后的一瞬间便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他们对这里的记忆会变的模糊，就像是做了场梦一样，我会安排人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离开，怎么样，这样你满意吗？”
能做到如此是余鹿意想不到的结果，她本只抱着能保下这些人性命的想法，却没想到须泊可以为他们解脱痛苦。
“谢谢……”
她点点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见余鹿嘴角泛起的浅浅笑意须泊的心情稍作好转，那些人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处理得当后放了便放了，但面前的这两个人，必须要死！
“那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目光冰冷如薄刃，须泊眼中杀意尽现，他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张维宁，便见他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一样悬在了半空中，只见他面色涨的通红，双脚死命的踢着空气。
眼看着面前的人就要没气了，余鹿心中挣扎，她知道张维宁根本不配再活下去，她也没有理由再去阻止须泊，可是那时在船上的女孩，那个叫做张圆圆的女孩，直到现在余鹿还记得那日在船下分离时她凄厉的嘶吼声，她跟自己说过，她也很想她哥哥……
衣角被轻微扯动了一下，须泊蹙眉。
“能不能……让他去把他的妹妹找回来……然后，让他去自首……”余鹿仰头望着须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请求，“他的罪……让他自己赎好吗？”
很多错事，并不是死亡就能够解决的，但是活着，还可以去忏悔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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