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
他的灵魂，是蓝田还是宁云柯呢？
“乘风门灭，解落身死，百年前匆匆一别，竟是再未有只言片语。”忘言道人眼里满是怀念，“大道三千，说不准她已经去了哪个世界里，待我仙去后，我们还有再见的可能。”
蓝田觉得，爷爷奶奶一定也有一段很特别很刻骨铭心的故事。但是……
“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招收外门弟子为什么把我弄这里来，落尘玉和残小七去哪里了？”
忘言道人：“……”追忆往事好难。
“莫急，莫急。我正与你说来。”
“我从万韧山上得了三件神器，黄粱木，佛钟，和天地经阁。神器各有神识器灵，我同他们合作，他们为我培养修士。
黄粱木教人入幻境中修炼，从最初开始修习，事半功倍，进入幻境中的人，一个月至少能提升两个境界。佛钟本可以洗涤心灵，灭邪念，然而我与它的器灵合作泛泛，它只愿意夜里催人入眠，助长一丝修为罢了。”
“这佛钟催人入眠没有个标准的吗？我就只会睡半宿。”
“佛钟之音，可以祛邪念，清净灵台，以后成仙渡劫便可少一重危险。你是仙灵之体啊，生来不会有成仙之劫，它对你有多少影响？”
想不到这宁云柯真是个仙才，可惜最终是个反派，这样的能力终究是浪费了。蓝田心想。
有时候他也会郁闷，明明自己也不做坏事，为什么书灵会说他是个反派呢？入梦这许久，他的行为何处像个坏蛋？
忘言道人还在说：“至于天地经阁，你已经见到了。”
见到了？蓝田道：“你说的是那座高高的有仙台？”
忘言道人笑道：“你已身在其中。”
蓝田睁大眼睛：“你是说整个淮湾泊都是神器所化？”
忘言道人点头道：“是。天地经阁不通攻击之法，它保罗万象，无所不知。你所记下的那些星子，也不过是它的万一。你们曾说淮湾泊待客不周，十分敷衍。那是因为我淮湾泊中弟子也不过三五人，你们考核时见到的，已经是全部了。”
蓝田脑海里浮现一排排数不清的书架和浩如烟海的书籍。
噫~
他打了个冷战。
“九十八位修士，加上梁仙友和阿幽，共计一百人。他们在幻境中修炼，天资最高的两人会来到我面前，届时，我会收取他们各一缕先天资质，还他们一丝神力。”
“这神力是你和神器的神识器灵换来的吧？”
“是。”
蓝田恍然道：“原来这就是梁老头儿说的‘百利一害’在这儿。先天的资质下降了一些会影响修炼，你给的神力恰好补上。体内有神力做指引，他们还是能很快地修炼成仙，甚至比天资没损伤时速度还要快。”
忘言道人点头。
蓝田冷笑道：“我猜，黄粱木从幻境中获得养分，修士在那里待得越久他们得到的力量就越多。天地经阁是传授仙术秘籍，修习的人多，它也能获得力量。为什么佛钟与你交情最浅，因为它有佛心，知道你这么做是错的！”
忘言道人沉下脸：“彼此共赢，何处有错？”
蓝田斥道：“错得多了！你收了他们的天资，虽然留下的神力可以帮助他们更快地修炼成仙，但是成仙之后呢？区区神器的神力，从仙人之身根本毫无作用！”
忘言道人道：“若无神力，说不准他们连成仙都困难！”
蓝田道：“那关你什么事？成不成仙是他们自己的事，用得着你操纵吗？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别人的天资，因为你的天资根本不能成仙吧？”
忘言道人脸色微微一变。
“你堆砌了别人的天资才成就了自己的仙才之身。”蓝田难以置信，“我先前竟还觉得你与奶奶相识，我唤你一声爷爷倒也没错。如今才意识到，为何解落奶奶与你死生不再见，我也从未听她提过你只言片语。归根究底只有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与谋’啊。”
忘言道人的手指颤了颤。
蓝田从不会见好就收：“当年在万韧山，三件神器一枚神奇的丹药，四样东西解落奶奶只得了一样。恐怕老爷子，你是一样也不想给她的吧？”
忘言道人终于完全变了脸：“你竟然这样认为？”
蓝田道：“不然我要怎样认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我还如何往好处想？修炼同天争，不该与人争！”
忘言道人气极反笑，随即又一脸悲凉：“报应啊报应，是我胆小怕事的报应。”
蓝田：“……”这老头儿是做戏还是被他骂傻了？
“我从来没有解落那样的勇气，孤注一掷，与天争，不认命。我从未想过要伤天害理，更不会想过伤害她。我要别人的天资，是因为我不甘于平庸，不想修道界动荡时没有反抗之力。我不想缴入动荡，只想拥有安于现状的实力。”
这哀戚的神色不像是作假。
蓝田道：“可你终究是做了伤害别人的事。”
忘言道人一怔，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能说得准他们经此一遭不是好事？”
蓝田翻了个白眼：“那万一是坏事呢？别人的命运该他自己做主，不用外人横插一杠子。何况塞翁失马是他自己丢的，而不是别人偷的。”
一个“偷”字说得忘言道人老脸一红，辩解道：“我那是换！”
蓝田道：“快得了吧，没有经过别人同意的也叫换吗？对了，既然你已经成仙，为何还要取别人资质？”
忘言道人道：“那是为我淮湾泊弟子准备的。”
蓝田：“……一偷偷一窝，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骂你。”
忘言道人看他一眼：“其实这法子，我是同你学的。”
蓝田：“？？？”
蓝田：“！！！”
他惊道：“跟我学的？！我才多大你多大了！你跟我上辈子学的吗？”
忘言道人含糊道：“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迷茫的蓝田：“那你这次叫我来干嘛？吞了我的天资？”
忘言道人道：“你是仙灵之体，除非你魂飞魄散，不然谁能动得了？我是想同你商议，与我些风云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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