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阿鱼出去的间隙,之瑶回房换了身劲装,蹬上皮靴,把云鹿的皮鞭缠在腰间,便搬了把藤椅出去。
整个过程都不见司琴南图的身影,猜测他去忙自己的事了,便随他吧。
仰躺在椅子上,遥看大漠群星璀璨,院角的花草被风摇晃得沙沙作响,之瑶一时沉迷在安逸舒坦的状态里。
昨夜还在魔族军营吃火锅,现在却在兽族大行宫,不过一日,但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不一会儿,院外传来繁乱的脚步声,隐约听见有人低声嘀咕什么人多力量大。
之瑶随即摸上腰间皮鞭,好一个人多力量大,她还真想见识见识。
“夫人,到了,”因着多了人同行,阿鱼底气较方才足了许多,她挺了挺脊背,脆声道:“苍梧将军未在大行宫,副官已前去寻他了,不知几时可回。”
之瑶前脚到,他后脚便走,茫茫大漠,除了大行宫他只能去虚明那儿,今晚只她一人也唱不出大戏,等呗,反正她不着急。
近十米宽的院子被十个婢女站成一米宽,其中两名侍女尤其高大粗壮,身着皮背心,臂膀上紧实有力的肌肉如铁,相比之下,竟把五大三粗的之瑶衬得娇小了些。
这是侍女吗?是金刚芭比吧!
“奴婢给夫人请安。”
大家面上做出恭敬的模样,向之瑶行礼后规规矩矩站成一排。
之瑶瞟了她们一眼,躺在椅上阖眼冥想,待月亮西挂,阶下窸窸窣窣响起抱怨的声音,才睁开眼。
透过人墙间的缝隙,院外地上多了一道拉长的人影,铠甲的轮廓格外醒目,那人静静矗在那里,无意多进一步。
无妨,人齐了,开始吧。
“哎呀,不小心睡着了,”她懒懒伸腰,打了个哈欠:“算算,本夫人来大行宫刚好两日,之前忙着玩儿,今儿得空跟各位唠唠,嗯……”
婢女们面面相觑,互相偷偷使眼色。
她们是上虞的人,出了事自然有小夫人罩,小夫人甚得虚明宠爱,而眼前所谓正儿八经的夫人,不过一个不得宠的悍女罢了。
若在兽宫皇庭,她们可能会怕她几分,但在大行宫,虚明最大,怕她做甚!
“你,”鞭柄指向一个金刚芭比,之瑶支起上身半坐着,右腿一曲,脚底蹬在椅上:“ 出列。”
那人一愣,而后向前一步:“夫人有何指教。”
说着,肩头的肱二头肌鼓两鼓,无声地威胁。
跟谁厉害呢,之瑶啪把长鞭挽了个花,那人却岿然不动,颇为硬气,不愧长愣么大个儿。
“叫什么。”
“阿虎。”
之瑶努嘴问另一个大块头。
那人回:“阿豹。”
她茫然一瞬,随口问:“阿豺阿狼呢?”
“在小夫人那里。”
眉稍抽三抽,这是进了动物园吧,之瑶继而冷哼一声:“小夫人?谁封的?”
众人哑然。
虚明尚是斗兽场的奴隶时,上虞便跟着他了,历经沉浮,他从衣不蔽体的贱兽一步步变成权势滔天的先行官,而她,始终在其畔,但终究未得一个名份。
如今虚明为了前途娶了传闻中的高门悍女云鹿,她心中自然吃味,便命下人奉她为小夫人。
“哦~,看来是自封的呀,”之瑶将鞭子在手中掂了掂,又问:“你以前服侍谁?”
这道题会答,阿虎想也不想:“小夫……上虞姑娘。”
“为何又来鸢尾宫?”
“上虞姑娘看夫人只身来到大行宫,身旁无人照看,姑娘不忍心,拨咱们过来伺候。”
之瑶静静看着她,倏然一笑:“她不过一个没名没份的,有何权力安排鸢尾宫的人,我乃兽后一脉,怎的要听她的吩咐?”
阿虎被噎住,双目呆滞地看着云鹿样貌的之瑶,脑子里一团浆糊,浑然想不出怎么反驳,再加上她们接近云鹿的心思并不单纯,便心虚地垂下头。
只是另外一个金刚芭比看得更深,知道新夫人拿她们开刀,打小夫人的脸。
一个半路攫取成熟果实的粗壮女人,连她家小夫人脚趾头都比不上,凭什么趾高气扬,遂开了口:“夫人明鉴,虚明大人出巡边境,小夫人看夫人可怜,才做主命人伺候的,夫人何必倒打一耙。”
之瑶斜眼瞅过去,目光落在院门处,长影依旧钉在地上,一动不动,苍梧还挺有耐心,看来光给上虞扣屎盆子不行,那就惹虚明一身骚吧。
她依旧笑着,笑得漫不经心:“她做谁的主?”
“自然是大人的主,”话刚出口,阿豹突觉不对,慌忙找补:“是大人说的,大行宫内务由姑娘安排,大人让姑娘做主的,而且,姑娘已经为大人做了一千六百年的主,夫人才来两日……”
不等她话说完,之瑶便抢过:“她可以做虚明的主,虚明可以做大行宫的主,如此说来,她便也能做大行宫的主了!一个区区上虞,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染指大行宫……”
院外的影子稍稍晃动,之瑶眼眸倏地一亮,步步逼近过去:“若此事传去兽宫皇庭,知道的说虚明情深意重,不知道,还以为他想反了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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