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监听他说话，动作停了一下。听清沈琼林的话，显然怒气更甚。
“小畜生!你还敢怪咱家了不成!!”
啪——
又是几声。
“要不是你偷懒，咱家能让你去罚跪不成？！！看咱家今天不打死你！！”
啪——
“你这贱骨头倒是硬!还当自己是苍国的贵公子呢？？你们沈家都是罪人！奴才！！贱货！！”
啪——
“你那兄长倒是能屈能伸的，认在中常侍门下，没少给咱家找麻烦!!”
“你落在咱家手里，就别怪咱家心狠不留情面了!!!”
啪——
又打了三下，掌事太监眼神一狠，停下鞭子。扭头朝他那干儿子方向道： “去——给这小畜生换上干净衣裳，带他去前殿打扫，把刚才调去的人叫回来。”
闻言，沈琼林被拖进屋子。那干儿子取来一身干净衣裳扔在地上，不耐烦道， “赶紧换上!”
房间里十人的大通铺都没了人影，全去皇宫各处上职撒扫。
沈琼林将衣服从地上拿起，爬到床边上。抬起头，见那掌事的干儿子还靠在门口，盯着自己一脸不怀好意。
沈琼林半天没有动作。
就见那小太监嘴角勾起一抹笑， “磨叽什么!还不换——”说着站直身子朝屋里走来。
昏暗的屋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那小太监走到沈琼林身边，盯着沈琼林清瘦的脸道， “这衣裳可是哥哥我穿过的——”语气暧昧，手说着搭上沈琼林下巴， “要是跟了哥哥我——保证让你不再这么苦。”
那只手朝沈琼林脖子摸上去。
沈琼林阴着脸，抬肘将那太监的手打去。
下一秒——
啪一声，一个耳光扇在沈琼林脸上，那苍白的脸瞬间多了一个红掌印。
那太监唾骂道， “给脸不要脸!”
又啪打了一巴掌。
沈琼林眸光阴沉地能滴出水。
这太监最喜欢祸害刚进处里的小太监，听闻不少宫女也糟了他荼毒。可是他在上头面前讨巧，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见沈琼林还是不换衣裳，那太监道，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你们沈氏早特么都死绝了！连你那嫡兄都成狗了，你这小畜生还摆什么架子！！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便去扒沈琼林衣裳。
沈琼林忍着身上的鞭痛去挡。
就听那小太监唾骂， “还真以为爷爷我看上你了——要不是为了收拾你兄长，真不想碰你着倒粪桶的臭种!!”停下动作离开床边。
“把衣服脱了!!”
“你不脱——我就叫人来给你脱!!”
沈琼林抬起头， “你出去。我自会换好衣服去上职。”可谓卧薪尝胆，忍辱偷生。
闻言，那太监朝外道， “小德、小瑞，叫上几个小畜生过来，好好伺候我们沈公子!”语气不怀好意，笑眯眯看沈琼林。
不多时，便有五六个小太监进房。
沈琼林眼光微缩，盯着那些人，心动咚咚咚跳。
“脱不脱？？你不脱我就让他们动手了啊——”
沈琼林一只手捏在送来的干净衣服上，手背上的冻疮露出森森白骨。
喘了五息，慢慢抬起手解下撒扫处太监的外袍，里衣横七竖八的血痕。
他正准备拿起衣服去套。床边的干净衣裳便被那掌事的干儿子一把扯到地上。
沈琼林去弯腰去捡。
下一秒——
背被人一脚踩趴了下来。
沈琼林牙关紧咬，齿间发出磨牙的声音。
头上传来桀桀笑， “小畜生终于要露爪子了吗？？”
那太监示意两个小太监上前扒沈琼林里衣。眨眼的功夫，沈琼林被扒的精光。
他蹲在地上，蜷缩在一起，不想如此受这些太监凌辱。
下一秒，那管事走到房门前，蓦地打开房间门。
“大家都来看看呀——我们苍国的神童沈公子被扒光了。”笑桀桀宣扬。
几个小太监在院里路过，也没敢去看。
掌事在主屋里听着动静，也没出来说什么。他心里的气能撒一分是一分。
那太监笑得前仰后合，从门口突地朝沈琼林跟前走来。叫两个小太监将沈琼林拉起来。
沈琼林抵死反抗，瞬间又上来两个小太监拉他。
两个扯着他的腿，两个扯着他的胳膊。
掌事那儿子笑眯眯盯着沈琼林两股间。
“原来——咱尊贵的沈公子跟大家伙一样，都是没宝贝呀。”一个屋子五个人都发出哄堂大笑。
沈琼林愤恨不已，他恨不得杀光这群太监。
手脚不停反抗。
又被这无人前后观看许久，终于他被那四人从架着的姿势扔在了地上。
沈琼林趴在地上，头深深垂在胸前，没人知道他此刻眼里是什么，心里又是什么。
那五个太监得意出房门。
沈琼林赶紧将带血的里衣穿上。盯着那洗干净的太监服，眼神浮现两个巨大漩涡。齿间发出狠厉的磨牙声，咬着后槽牙将那太监服套上。
迅速出门拿起撒扫工具去前殿。
他想不起膝盖的疼痛，想不起身上的鞭痛。
这秋冬的冷风还是不够冷——
拿着扫把簸箕跛着腿朝前殿方向走。
两边宫墙高深，他大脑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强烈仇恨。
他要复仇!
别让他逮到机会!!
到了前殿，空地已被扫了一半。沈琼林接上职，快速扫着另一半。
大臣们陆陆续续已集合在宫门前，只待时辰到了，就从前殿外去上朝。
他必须要快点扫，误了时辰，受罚是小，在这里丢了命就什么都谈不了了。
卯时鼓声一响，宫门打开——
紧挨着鼓点，沈琼林扫完了自己这半。赶紧从宫道上退了下去。
从前殿两侧的宫道上继续清扫宣室殿。
每扫一下，他内心的仇恨就藏的更深一点。
最后，趋于平静。
巳时，朝会散，皇帝在宣室殿与朝臣议事。
沈琼林等在扫御花园。
蓦地，一个御前小黄门迅速从宫道上跑了过来。
“太后驾到，速速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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