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原县一直有一个机械零件制造的厂子。
原来很多人会去做些零活，后来经济发展，厂子扩建，工人不够，所以又在各个村里招了不少工人。
陆振海和黄秀芬求爷爷告奶奶的把大儿子弄进去了。
陆光有了按月领工资的工作，大儿媳成天乐呵呵的，这二儿媳知道了就不愿意了，说什么也要给陆平也弄进去。
在家里作的天翻地覆，每天能都听见陆老二家里鸡飞狗跳的吵嚷声。
对于这件事陆平也是挑明了说他们偏心，为啥给大哥弄工作，不给他，还放话，今天要是不给他也弄工作，将来他就不给陆振海和黄秀芬养老。
陆光更不是东西，说养老是三个兄弟一起，哪能陆平说不干就不干，要不他也不管了。
陆振海和黄秀芬，又是伤心，又是心疼儿子。
最后陆家老二两口子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又花钱找人把二儿子送进了厂子，这场战争才算结束。
一下子买了两份工作，掏空了俩人的积蓄，好在那个时候陆光还没结婚，先不用考虑给陆光安排。
这也间接的导致了陆光的游手好闲。
不过家里怎么也有两个领工资，生活还算过的下去。
陆光和陆平，在厂子里干了四五年了。
这干的久了，也就摸出了点门道儿，隔三差五的就从车间里藏一些不合格的零件，拿去卖钱。
兄弟俩深得黄秀芬真传，起先只是想占点便宜，觉得残次品反正也没用了，这有一就有二，慢慢的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收拾。
今天陆光和陆平和之前一样，看着不合格的零件，顺手放在了一边，想等着找机会拿出去。
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车间主任检查工作的时候，点名叫走了陆光和陆平。
两个人的跟在车间主任王天水的身后，也不知道为啥单独把他俩叫走，心里有些紧张，同时有些庆幸还好刚才没来得及把东西藏在身上，不然这可是人赃并获。
车间主任办公室很简洁，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几个小凳子，一侧的墙上是贴上去的画报，‘劳动最光荣’几个大字尤为醒目，剩下的就是评选优秀车间的锦旗。
王天水径直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抬起右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盯着陆光和陆平好一会都没说话。
陆光和陆平被王天水看的有些后背发凉，有些不明所以，害怕是偷摸卖零件的事情暴露了。
现在王天水没说话，俩人也只好僵硬的笑的。
王天水把俩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不着急开口，不紧不慢的端起桌面上冒着热气的茶缸儿，撅嘴吹了吹，沿着茶缸儿的边缘喝了一口茶水，眼看着陆光和陆平快要沉不住气了，这才悠悠的开口：“陆光陆平，我没记错的话你俩是清水县的是不是？”
俩人连忙点头说是。
王天水接着问了一句：“你们俩在这干了多少年了？”
陆光和陆平又对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王主任多少有些奇怪。
不过陆光还是回答了王天水的问题：“小的时候就来厂子里招零活，后来招工就进了厂子，这加在一起能有七八年了。”
陆平看着王天水点点头，问了一句：“王主任今天叫我们哥俩儿是有啥事情吗？”
王天水没有直接回答，说了一句：“别紧张，先坐。”
闻言，陆光和陆平紧张的坐在了空的凳子上。
王天水接着开口：“最近厂子一批老职工退休了，这件事应该都知道吧，新上的正式员工肯定要从老人里面选。”
王天水没往下接着说，抿了口茶水，茶叶的香气夹杂着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王天水满意的咂了下嘴。
陆光和陆平一听这句话，眼神一亮，难不成车间主任找他俩是想给他俩转正。
俩人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王天水把陆光和陆平的神色尽收眼底。
“不过嘛，这怎么选，选什么样的，肯定是有衡量标准的。”
陆光和陆平齐齐点头，出声附和：“王主任说的对，肯定是有标准的。”
“每个车间都是有名额，为了公平公正，咱们厂里的会计暂时做起了普查的工作，摸清所有非正式职工的情况，选出最适合的人选，而你们两个……”
王天水故意卖了个关子，陆光陆平脸上的喜色都快掩盖不住了。
心里觉得这件事肯定成了，这馅儿饼砸他俩头上了，亏着刚才还担心，是不是偷卖零件被发现了，俩人松了一口气，眼底的喜色越来越明显。
异口同声的接了一句：“我们俩是正式员工了？”
下一秒却被王天水的话吓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王天水神色一敛，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不再平静，声音严厉的呵斥：“还正式职工，想的美，你们俩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陆光和陆平喜色的神情僵在脸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从一脸的开心，变成了慌张，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凑到了王天水桌子前：“王主任，这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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