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莺时抖出全身的刺，今天在样貌打扮上已经输了，气场绝对不能弱！
“呦，”她故意让自己显得淡然，说出的话却毫无气度，“这不是远近闻名的世子夫人？”
章碧螺眨眨眼，“羡慕吧？你没当上。”
林莺时差点儿没破防，手里帕子揪得跟抹布一样，强忍着才没让自己表情狰狞，“那么今日，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章碧螺笑了，自顾自坐下，“没听说过那句话么？哪里有不平哪有我。”
“您日无暇晷，怎么管起别人的私事来？”
“私事？”章碧螺慢悠悠一笑，“你抢人如此明目张胆，我还以为你要昭告天下了呢。”
“我林莺时见儿子，你也要管？”
章碧螺故作诧异，仔细打量着林莺时，还不时地摇摇头，“真是的，样样都不得体，我们燕家的少爷能忍这么久，涵养真是不错。”
林莺时的脸登时就白了。
正常来讲，章碧螺不是该讥讽自己是下堂妇，不该擅自引燕寒光出门么？她的重点竟然只是——不！得！体！
言外之意，林莺时穿旧衣，不施脂粉，还没有首饰，穷酸、落魄、潦倒、坎坷！这比嘲讽她被休还要难以忍受，太可恶了，真的！
“你别欺人太甚！”
章碧螺没工夫跟她磨牙，敲了敲桌子说重点：“我的手帕交宁松萝，你是知道的吧？”
“呵，你抬出惠和县主，是想吓唬我么？”
“你想多了，我是说，宁松萝常出入皇宫，连她都不知道国师回京的消息，你又如何得知？”
林莺时呼吸一滞，总算没有降智：“你想套我的话？”
“对呀，你那消息在哪里买的？有几分可信？”
林莺时硬起态度，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谁稀罕，”章碧螺灿然一笑，依旧十分气人，“没人关心你如何，但你若是对燕家人出手，就真是作死了！”
“我是为我儿子将来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让燕寒光改名换姓？真可笑。”章碧螺站起身，睨了一眼燕寒光，“还不跟上？”
燕寒光弱弱地应了一声，匆匆给林莺时行了礼，然后紧走几步跟上章碧螺。
林莺时气道：“锅儿，还不拦住你小主子！”
锅儿？
章碧螺顿住脚步，“对哦，差点儿忘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身为燕家仆从，却帮着外人将小少爷带出府！连林莺时这种下堂妇都能指使你，简直不把燕家放在眼里！”
林莺时气得直抖，下堂妇……她终于说了。本以为在娘家这么久，已经听习惯，但是章碧螺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恨人呢。
章碧螺带着燕寒光站到一边，道：“这等不忠不义的，交给你们了。”
连营听到吩咐，抢先一步踏出，对跃跃欲试的葆福道：“你一个姑娘家抢什么？爷们收拾一个瘪犊子，用得着你动手？”
锅儿心知惹不起，撒腿就往楼梯跑。连营疾步追上，揪住衣领，反手一带，手臂施力往地上一按，锅儿哐叽摔倒在地。
只听咔咔两声，两条胳膊被卸了。
还没等他喊，咔擦一下，锅儿下巴也脱臼了。
整个过程丝滑流畅，楼下宾客犹在推杯换盏，竟然没人发现。
“伯娘，”燕寒光扯了扯章碧螺袖子，小声开口，“咱们不带锅儿回去吧。”
章碧螺知道他想什么，那小厮带回侯府，估计没啥好下场，扔给林莺时，好歹能留下一条命。
章碧螺对此不置可否，却也懒得追究，喊了葆福和连营回府。至于跟林家如何交涉，那是侯爷的事儿。
林莺时恨恨道：“章碧螺，你休要得意。”
章碧螺才不惯着她，“林氏，你是打得过我还是说得过我？身份有我尊贵么？手帕交有我拉风么？铺子有我挣得多么？名声有我好么？你只敢放放狠话，你敢硬杠么？你都这么屑了，我得意又怎么了？”
她无视林莺时的怨毒目光，带着燕寒光坐上马车。小孩抿了抿嘴唇，想回头看，却又强忍住。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章碧螺瞥了他一眼，“你昨天是故意当着大宝的面出门，我没说错吧？”
“倒也不是，”燕寒光老老实实回答，“我娘派人模仿黄莺叫声，那时我刚好在和大宝玩耍。”
“那你是顺势让大宝跟上？”
“大宝聪明的很，我稍微做作些，他就怀疑我了。”
章碧螺心道，燕寒光和燕龙城没一个省油的灯，这特么才几岁？都能玩儿出这种花花心眼子！
“这么说，林莺时之前便找过你？”
“嗯！”燕寒光点头，“第一次是文创店开业那天。”
章碧螺笑了，“真会挑日子，原来那时候她就知道国师要回来。”
“伯娘，”燕寒光急道，“侄子在此立誓，这辈子只跟着二伯学燕家枪，绝不去做别人徒弟。”
章碧螺轻笑一声，“后天便是话剧首演，估计林莺时还会找你。”
“伯娘，我其实是想见她的，但是每次都吵，都吼，我又不想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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