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林佑成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重复着吴捷的话,反复思索着。
“没错,你们就是道德绑架。你也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能活得坦荡一点,潇洒一点呢?”吴捷捏了捏自己的肩头,似乎有些酸痛,“你的性格我不了解,但是我看得出你很痴情。但是,小兄弟,作为过来人我跟你说,别把感情砸在一个人的身上,到时候覆水难收,难过的还是你啊。普通人如此,更何况是你了。”
此话一出,林佑成的一双桃花眼突然死死盯向吴捷,原本秀气的眼眸却暗含了死气和怒意。
“你生气很正常,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有的时候爱一个人让双方都难受的话,还不如放过她,也算是放过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你曾经在金乡饭店时候的样子,这还是一个人吗?况且,你已经这个样了,朴汐呢?她如果在乎你,她会不回来看你吗?林太太,你的妈妈求了她那么多次,她有回来过一次吗?”
吴捷的话听起来句句掏心,林佑成是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倾听一个外人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接扎进了他的心里。
汐儿的确没再回来了,自从那晚过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无论自己活成什么样子,无论他祈祷多少次,都没再回来。甚至一个消息也没有发过来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听进去我这些话了。那我也不怕再多说一点了。小兄弟,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回来了,你能够保证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给她足够的温暖和幸福吗?说的难听点,你自顾不暇,还怎么让她快乐?你能考虑到方方面面,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吗?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能够帮上她的忙,能够照顾她,能去保护她吗?你能吗?”
能吗?
他不能,非但如此,他还要依赖她,靠她照顾自己。就像以往自己卧病在床,她悉心照料一样。
或者,会更糟糕。
他也许会剥夺她一切权利和自由,但这种压得喘不过气的生活并不是汐儿想要的。
所以,他不能。
林佑成没有比此刻更加清醒的时候了。
他知道,他差得很。这个男人说的所有他都保证不了,那他又如何奢求汐儿回到自己身边。
自己一文不值,又怎么可以去妄想得到那么多?
这大概就是痴人说梦吧。
自己一直以来的状态。
呵,看啊,就单单简单的和别人对话,现在自己的呼吸就又一次急促起来了。如此脆弱的他,又如何去保护他所爱的人呢?
他没有能力,没有让她幸福的能力,没有让她开心的能力,不会照顾她,不能保护她。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病秧子。
那么,这天上的云,这地上的砖,潮湿的空气,和自己的呼吸,真的都太没意思了。
太没意思了。
可能一直以来,自己都拖累了很多人吧。
弟弟因为自己早早替爸妈分担家内外的事务,替爸妈照顾自己;妈妈因为自己殚精竭虑,总是在工作和自己之间选择自己。爸爸虽然忙碌,但小的时候也没少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而造成的。
如果他不是这样满身是病的人,也许会活得十分精彩,会比那个男人更有自信的站在心上人的身边。
会照顾她,保护她,细致入微。
会让她开心,幸福。
而不是只会利用病情进行所谓的道德绑架。
如果,他不是一个病人就好了。
“你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吴捷拍拍衣袖,离开了。
他能想到的所有话,全部都跟林佑成说完了,看起来那位大少爷的确听进去自己的话了,那么接下来自己也就没必要呆站在那里了。
一切,都等着顺其自然的结果吧。
落日时分,迎着残阳,汐水城雄谭区别墅群里驶入了一辆闪着红蓝相间警灯的救护车。
某个别墅内发生了一件惨不忍睹的自杀事件。自杀者手持园艺剪刀,狠狠刺向了自己的手腕和心脏。
血喷涌而出,洒在草坪与石子路上,染红了院子。
后经过医院奋力抢救,伤者才被勉强救回,但持续昏迷,并且失去了意识。
生命体征微弱,像是对这个世间没有了一丁点的留恋。
许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悲哀与绝望,他下手的时候才能够做到如此决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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